闵疏在无可躲避的欢愉中失神,梁长宁厮磨着闵疏的耳鬓,闵疏的腿还被他握在手里。
闵疏筋疲力尽,他还记得梁长宁之前的谆谆教导,在高潮后排山倒海袭来的困意中呢喃道:“……要钱货两讫……”
梁长宁心情好,低笑一声,问:“要什么?”
闵疏闭上眼,语气里还带着缱绻的绵软,低声开价:“……我想去城外送一送周将军。”
梁长宁知道他是想去嘱咐些赈灾事宜,周鸿音或许对闵疏有些不寻常的善意,但闵疏是个于情感迟钝的人,连床事尚且还需教导,跟遑论暗含复杂情愫的人心。
他把被子盖回去,直起身来整理自己被闵疏抓皱的朝服,“周鸿音戌时从北城门走,叫辛庄送你去。”
闵疏得了他的首肯,放下心来沉沉睡去,后头的话也不知听没听到。
梁长宁挑开床帏没他跟他计较,行至殿门外才跟暮秋嘱咐道:“外头雪大,叫人去备马,等会儿闵疏出门让他多穿些,别着了凉……新的方子煎好了吗?我看他也不喜欢吃蜜饯,反倒是个能受苦味的。”
他想了想,又招了张俭来:“戌时闵疏去北城门送周鸿音,叫人暗中盯着,说的话做的事,一字一句都要递上来给我看。”
他想起乔誉的死来,眼神微微一冷:“别小瞧了闵疏,不老实着呢。”
第24章赈灾
马车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车辙痕迹,梁长宁在府中耽搁了些时辰,此刻只能抄近路去宫里。
这条路快些,却不如大路平坦好走。
张俭跟在后头,马车颠簸起伏,梁长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掀开帘子。张俭立刻凑近了车窗等他吩咐。
梁长宁思虑片刻,问:“乔誉昨日坐的是马车,只能走城中大道回府,你说去迟了片刻他就已经死了,路程就那么长,他是换路了?”
“估摸着绕了近路。”张俭道,“他住在城南,却选了城西的路。远东楼在城西回龙湾,他想要快些回去,必然是要走那一条捷径。王爷是发现了什么?”
梁长宁摩挲了下手上的扳指,越老的玉料子在冬日里越发冰得刺骨,难怪闵疏嫌玉冰,就是他握在手里也得半天才暖一点。
他目光向远处看去,声音听不出喜怒:“丞相府……是在城西吧?”
张俭跟了梁长宁这么多年,只一个眼神就能知道梁长宁的喜怒。
闵疏是文画扇陪嫁进来的人,按理说文画扇当了王妃,是不准带外男入府的。谁知文画扇不但带了,带进来的还是个细作。
张俭以为按照梁长宁一向的风格,必然要把人问完了再打死作数,结果如今闵疏不但活得好好的,看起来还成了半个自己人。
事关闵疏,张俭谨慎小心:“闵大人来回没有耽搁,且乔誉死得干脆,这手法不像是闵大人所有,更何况闵大人体弱,连拉弓都费力……”
他倏忽想起了闵疏持轻羽弓的身影,想起了他逆风在百步内一箭正中的画面,声音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