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一个废弃船坞区,唐凌在小巷穿行着。他来到一扇门前停下来,回头环视了一下后,直奔厨房,探手从灶眼里拿出个小皮匣子。他走到大门处时,被大当家与傻狍子堵住,大当家抽出驳壳枪,顶在唐凌脑门上。
煤球从唐凌手里抢过皮匣子,递给大当家。大当家接过皮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两枚手榴弹。大当家说:“M24长柄手榴弹,德国货!这么豪华的装备,你还敢说你是溜门子的?”
唐凌说:“你们是哪条道儿的?”
大当家说:“现在是我问你,问什么答什么,说,你跟刘金花什么关系?”
唐凌说:“她是你什么人?”
傻狍子说:“她是我嫂子。”
唐凌说:“你们是黑瞎子岭的?”
大当家一愣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凌说:“王大顶被困在和平饭店,情况很危险,得赶紧救他!”
大当家说:“蟊贼子,你是想把我们往虎口里送吧?和平饭店招了大事儿被日本人封锁了,当我不知道啊?”
唐凌咆哮说:“你说的大事儿里他是一角儿!”
2
饭店经理与陈氏兄弟沿着楼梯往上走,巴布洛夫跟在后面。
他们到了赌场。经理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陈氏兄弟与巴布洛夫急不可耐地走了进去,瑞恩也悄悄地跟着他们走了进来。“哗啦啦——”轮盘转动起来。
轮盘转动匀速减慢,最后停下,某格的三个黄色筹码停在瑞恩面前。
巴布洛夫说:“满意了吗?瑞恩,乔治白出手,我们开支票。”
瑞恩笑笑说:“我们现在纯属帮忙,没道理再往里贴钱。”
陈敏章说:“告诉刘金花,筹码随时可来饭店兑现,够她吃一辈子的,也警告她,我们能买她要别人的命,就也能买别人要她的命。”
瑞恩抓起三个黄色筹码,往大门方向走去。
3
316房间,王大顶说:“都赖你家唐凌,怎么没把刘金花给堵住?”
陈佳影说:“别叨叨了行吗?”
王大顶说:“你总觉得刘金花是个死扣,所以她一出现你就乱了,忘了最初的策略是要把大家的视线拽回到政治献金上去,这样就能让日方相信乔治白检举我的动机是个阴谋。”
陈佳影若有所悟说:“天哪,是乱了,看见窦仕骁带着刘金花进来我就乱了。其实有私仇在,窦仕骁会不会害我们不用强调,应该是乔治白!他显然跟刘金花说得上话。乔治白跟窦仕骁联手了?”陈佳影惊悚地说,“对,他当然会。”
王大顶说:“那我们怎么办?”
陈佳影说:“得赶紧了,反咬乔治白,反咬他们!”
这时,门铃声响起,陈佳影走去开门,只见该隐站在门外。
“我正要找你呢,该隐。”陈佳影把他让进门,“我要你告诉野间政治献金一事确系存在,而且一直都在推进。”
该隐冷冷地说:“诱导他相信因为您洞察到了这一点,所以遭受陷害对吗?”陈佳影看了眼王大顶。
该隐说:“陈女士,您那个电话的确起到了蛊惑作用,但也由此引起了我和沃纳的警惕,您显然在恐惧,但有必要吗?您有个当盗贼的情人而已,拿这个在您身份上做文章并不容易,除非您的确很不单纯。对不起!我来就是想告诉您,保持距离吧,纳粹也一样反感‘共产党’这三个字。”
该隐转身离开。陈佳影怔怔地说:“全都错了!我们太紧张了,对野间我应该直接讲案子,政治献金的事儿还在,他自然会怀疑乔治白的动机,干吗又演感情又强调要被迫害,透着就是个心虚。我怎么乱成这样呢?德国人那边也弄巧成拙。”
王大顶抓住她双手说:“别这样,不淡定的形象交给土匪,你应该放松点儿,你说过,放松是一个优秀演员的基本素养。”
陈佳影沮丧地闭起眼睛。王大顶柔声说:“现在你把这些小小的失败都放一边儿,咱先想想刘金花如果被乔治白套了话,该怎么应对。”
陈佳影说:“刘金花她会害我们吗?”
王大顶说:“说实话,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不太痛快,我发现她偷过汉子就打起来了。但我觉着,她能意识到害我就会要我命,她没那么浑,毕竟都是中国人,对吧?”
陈佳影说:“那就赌吧!乱成这样了,接下去也没别的招,就以不变应万变,反咬乔治白。”
王大顶说:“对,刘金花不笨,看到我咬,她也会跟着咬。”
陆黛玲憔悴地沿着楼梯上到四楼,却见窦警长站在那儿看着她。
窦警长说:“我很清楚,这里只有你是无辜的,但世道就这样,越无辜越被欺负,因为无辜者无用,和平饭店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问问乔治白,你能帮他做什么,然后作为报答,我找理由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