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坐坐吧,高中同学。”严殊单手插兜迈起长腿与她擦肩而过。
她不想去也不应该去,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毫无保留的跟在严殊身后,像10年前跟在他身后一样。
以至于她记不太清怎么突然跟在严殊身后又是怎么进入茶室。
茶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木香味布置也是统一木质装潢,窗外是繁忙而喧嚣的城市夜景,一盏盏灯火点缀在这座城市上方。
屋里很热她默默取下脖子围着的丝巾,眼神依旧飘忽她假装看向别处,迟迟不愿看正对着的人。
两人之间有道沉淀多年的沟壑修不好也迈不过。
方昭整个人完全暴露在他眼前,眼前的人举止间迟钝、疲惫,那种感觉就像被抽离了所有灵魂,虚弱无力。
他偶然对上那截纤细白皙的手腕,尺骨格外突出,而那截手腕似乎在抖。
精致的木雕放置在桌子上,严殊端起桌面的紫砂壶,微斜壶身替方昭倒了杯茶,那杯茶连同摆放的点心一同推给对面的人。
“看你刚才没怎么吃,我点了蛋糕。”
飘忽不定的人终于正眼看他,方昭一口回绝:“我不吃甜食。”话语虽轻但极具压迫感。
随后严殊晃了晃头自嘲的笑着:“抱歉,忘记你们明星都很注重饮食。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服务员来碗海带汤。”
服务员刚想应下来被方昭一口拦住:“不用了。”她转头又对严殊说:“我没说需要你做这些。”
两人对峙半刻。
“我说的。”严殊喃喃道。他跟以前一样,关于任何事他只要他觉得。
方昭拿他没辙,20分钟后海带汤端至她面前。
“这些年过的好吗。”
闻言搅着海带汤的手静置了,她咬了咬后槽牙丢过去一句“很好”。
方昭的回答随意到下一个瞬间就能立马起身走人。
深邃的眼窝盯着她露出的小半额头,严殊继续问:“跟我待在一起让你很烦躁?”
堵在嘴边的烦,很烦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屏风印着的粉红樱花让她看的有些入迷:“樱花很好看不是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昭现在不想说这些。不想聊关于他的任何事。
方昭转移话题他就顺着回答:“是。确实很好看。”
“这些年一直都在京城?”
“嗯。”她压了压眉心,继续搅着海带汤:“大学毕业后就来留下了。”
严殊抿了口茶将视线抽离,落地窗外霓虹灯闪烁,像无数聚在一起的光点,缠绕在夜空,他不禁感慨:“这些年国内变化真大。”
方昭轻嗯一声身子自然的靠在椅子上:“你话好像比以前多了。”
她言行举止像是给他下了个忠告:你很烦。
“是吗?”严殊笑了笑并没有拆穿:“离开太久了对一切都比较好奇。”
听他一说方昭很缓的点了点头。
她离开后,严殊点了根烟,他放肆的吐着烟圈盯着那碗迟迟未动却凉透了的海带汤,眸光微闪。
而后椅子上那条灰色丝巾入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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