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让你这样冒险!”她急得都快疯了,只能无视着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用力扯住他的衣角:“你快回去和他们说!就说我们快要离婚了!刚才说的都不作数!”
他想往前走,却没想到她力气还挺大,还真扯得他动弹不得。他只能哭笑不得地转过头来:“……你是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我罹患精神分裂的报道么?”
“总之……总之……”
“总之这件事就这样了。”他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摆上扯下来,反手包进手心握紧:“我还要教你一些基本的运营常识呢,时间很紧,快走吧。”
没走几步,他却再次受困,这次是她来自背后的拥抱,冲击力之大让他几乎向前冲了两步!她死死搂住他的腰,热泪悄无声息地湮在了他质地良好的西装上,压抑的呜咽生生敲打着他的心脏,让他疼痛不已。他无声叹息,费了好些力气才成功转过身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被泪水弄得一片狼藉的脸贴紧自己的胸口,在众人的侧目中,还她一个坚实无比的拥抱——
“干嘛哭?”他的声音带着浓浓不悦:“你就那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她剧烈地摇了摇头,还是哭得太厉害,以至于完全抬不起头来了。
“田如蜜,”他轻轻抚摸着她因为剧烈哭泣而抽搐的后颈,默默帮她放松着:“我说过要和你在一起,那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顿了顿,忽然哭得更厉害了,暴雨般的泪水几乎浸透了他的外套,湮进了他心底……
他头痛地搓搓眉心,终于对她无计可施,只能顶住周围形形色色的探究眼神和窃窃私语,在大堂中央,长长久久地拥抱她——
☆、【六十三】孤注一掷
肖定邦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甚至开始可以下床稍微走动两步,田如蜜和卫庭贤这才得到些空闲去肖氏了解情况,可两人同董秘还没聊几句,门外就传来阵阵骚动。董秘一脸难色地劝他们别出去;可外面的声浪已逐渐掀高到了让她坐立不安的地步;她不断以焦急的眼神询问卫庭贤;他略微思咐后暂停了对话;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独自步出了办公室。
声音的来源是隔壁财务部;一个身形魁梧;嗓门极大中年男子正在财务部不管不顾地嚷嚷;桌面上地上到处都是撕碎了的文件和票据;两个财务部的女性员工一声不吭地贴着墙垂头站着;显然对他的撒泼行为敢怒而不敢言。此男见这两人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更是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老子还真不信!反正今儿老子拿不到钱就不走了!反正出来催款风吹雨打的,你这儿还有空调呢!老子就打地铺了咋的?!”
卫庭贤在门口默默立了一会儿,这才稳稳出声:“什么情况?”
两个不知所措的女职员看见他就像看见救世主般,连忙一路小碎步地向他靠拢。虽然不太清楚他是谁,但有个男人在,总好过让他们两个弱女子直接面对这么个撒泼的彪形大汉吧?卫庭贤和她们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发现果然不出所料,是某个上家派来催账款的“专业人士”。
大汉不满他们无视他地进行窃窃私语,一双铁砂掌把办公桌敲得震天价响:“妈的!哪来的小白脸?有种就把钱拿出来,少废话!”
卫庭贤淡定地扫了他一眼,旋即面向两位女职员:“多少?”
“170万……”
他沉思着权衡了一会儿此刻的利弊和处境,终究是无奈地打开皮夹摸出一本簇新的支票本,就着站姿在手心上利落写成,然后一扬手撕给其中一个:“先去打款吧。”
女A迟疑着不敢接:“这……你是……?”
“我是肖总的女婿,但这件事,请你先不要告诉肖总和我太太。”他压低声音解释,然后转头面向一脸怒意的大汉:“你可以回去了,顺便报告你的雇主,款子会在今天内到账。”
大汉仍是一脸狐疑:“你算哪根葱啊?”
卫庭贤面无表情地拍拍他的肩:“对你来说,收到钱比知道我是谁更重要,不是么?”
大汉权衡了一下,旋即露出金牙冷笑,人已经走到门口,手指却还是不客气地指住他的下巴:“你要是敢骗我,回头卸了你!”
送走这尊瘟神后,两个女职员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她们饱受惊吓的模样,卫庭贤的眉头不觉微微聚拢:“这种情况……经常遇到吗?”
“嗯……”女B哭丧着脸:“这两天越来越多了,总监前两天被催款的打伤了头,到现在还脑震荡在住院呢。董秘说让我们先顶两天,因为催款的一般还不至于会打女人……可是我们真的好害怕……”
“是啊!”女A立刻插话:“前天那个人还把我的马克杯都砸了,你看我的小腿都划破了!再这样我真的干不下去了……”
他的面色因为她们的表述而逐渐凝重起来:“你们知道应付账款现在一共大约有多少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至少一两千万吧……”
一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