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不过是他与迟迟之间的互相折磨。
被人类折磨了许久的狗狗精神和性格都不稳定,安静的时候还是深宫里如同掌上明珠的太子,崩溃的时候如同疯狗一般要将所有东西都打碎。侍者劝褚深不要上前,可褚深每次都执着地抱住迟迟,任他在自己身上撕咬。
越疼,心里的愧疚就越少一分。
而清醒后的迟迟则惧怕地看着自己闹出来的一地荒芜和身上满是伤痕的师兄。
炼法九重天足以让师兄推开自己,但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每次当迟迟质问他为什么不推开自己的时候,褚深总会说,这一切都是师兄的错。
迟迟不明白也懒得去弄明白,他现在连清醒地活下去都是一种奢侈,闭上眼辱骂殴打父亲的死状接踵而来。他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也讨厌委屈求全的过去。
他的痛苦褚深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如何消解,只希望时间能抹平一切,绝对的权力能填补伤口。
褚深不知疲倦的扩大疆域,攻城略地之中,他自然也遇到了不少主动臣服的势力,甚至还有人献上了美女。
裹着轻纱的美人在他眼前晃荡,可褚深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如若迟迟能穿上这件衣服该有多好。
他只是想想,折辱迟迟的事情却做不来。褚深这些年未曾设想过男女欢好的事,将这些美人都打发出去。
送走美人的时候他们在宫门外哭成一片,多年来以美色侍人,褚深却想让她们做杂役自力更生。乌泱泱一片艳云,自然也惊动了睡在玉楼里的迟迟。
褚深让他别看,哭哭啼啼的,过会儿就没了。
可迟迟与他想的从来不同,他伸手抱住哥哥,问褚深是否会成亲。
这事褚深没考虑过,修阳夫人倒是曾经给他物色了北疆几个部落首领的女儿,妄图用联姻来巩固利益联盟。这些都是不带感情的说法,若是论起感情,他的眼只能停在迟迟身上。
他倒也曾想过为迟迟安排一桩婚事,魔尊之位,总得有人继承。
但每次想到心都会痛,几次之后就作罢了。
“我不会——”
褚深刚说完,迟迟便顺口接了一句:“和我成亲好吗?”
“好”这个字停留在唇边,褚深哽咽几声,最终将这个字完整咽下。
他害了迟迟前半生,如何还能耽误他一生。
“我日后会为你寻一门亲事,你得有子嗣继承魔尊之位。”
褚深眼眶酸疼,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
留下迟迟一个人捏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