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第一缕阳光洒落地面。
苏以尘醒来刷牙,镜子中映照出脖颈处淤青红痕,醒目非常,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疼得冷嘶一口气。
他在心里头暗骂几句,收拾好自己便开始翻箱倒柜收拾衣物。
顾寒舟松口与他解除协议,他巴不得现在就立马飞出顾家,重获自由,再也不用陪顾寒舟演戏,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再也不用看人眼色。
然而苏以尘的计划终究泡汤了。
顾家今日到访了一位贵客。
陆家的人。
苏以尘从楼上往下看,大厅中,一位身着西装的老人拿着生日会邀请函递给顾寒舟,总共五份。
那位老人是陆家的当家管家--江伯。
云盛的人脉以及信息网非常庞大,苏以尘的记忆力超群,能够轻松地在脑海里搜寻出一个人的所有资料信息,甚至非常快速地分析出此人的性格特点与爱好,这样的能力也为自己的事业增添一份筹码。
所以苏以尘一眼便认出,上一次这位江伯便随着陆鸣封前来为顾轻舟生日宴会一事赔礼道歉而来。他对这位虽然鬓发苍白,却神采奕奕的老人记忆颇为深刻。
。
江伯笑着将邀请函递给顾寒舟,“鸣辰少爷说,他为上一次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且愧疚,这一次,鸣辰少爷生日快到了,在生日宴会上,鸣辰少爷特别希望苏以尘苏先生能够参加此次的生日宴会,以表达对苏先生的歉意之情。”
“苏以尘?”顾寒舟轻轻蹙眉。
“是,鸣辰少爷说了,这一次陆家的生日宴会一定要苏先生参加,必须要苏先生参加。”江伯一字一句强调道,他面上笑容堆积在脸上,“我也只是奉我们大少爷和鸣辰少爷的意思。还请顾总务必让苏先生也去参加……否则鸣辰少爷闹起来,我们实在是招架不住。”
江伯将邀请函递交给顾寒舟。笑容满面,犹如一只精打细算的老狐狸。
顾寒舟阴沉的双眸看向对方,“好,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如实转告苏苏,在鸣辰的生日宴会上,他一定会到场。”
“好,既然如此,我话也已经转到,那就先告辞了。”江伯笑着告辞,随后转身,离开之际,他特意回过头,与楼上的苏以尘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的交锋可谓是电光火石。
江伯阅历丰富,老练非常,一眼便觉得姓苏的这位青年,必然不如表面上简单。
苏以尘并未被江伯狠辣深沉的眼神吓到,他回以一个冷淡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江伯收回目光,大步离开顾家,脑海里回荡着苏以尘的笑容与眼神,这种隐隐约约的气度与风范,总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之感,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却就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江伯摇摇头,让司机送自己回陆家。
……
苏以尘下楼,看见顾寒舟刚想说什么。对方便先一步冷声开口:“陆家来人邀请顾家去参加鸣辰的生日宴会,协议暂时不解除,直到鸣辰生日宴会,你再收拾东西离开。”
那一瞬间,苏以尘真想爆一句粗口,然后把行李箱狠狠地甩顾寒舟的脸上,告诉他老子不干了。
他硬生生的憋住,乖巧的应声:“好,我都听先生的。”
顾寒舟落座于沙发之上,给自己点燃一支烟,翘起大长腿,轻轻抬眼看向苏以尘,一身朴素衣衫,白色的衣服洗得泛黄皱巴巴的还在穿,手中拿着白色的塑料袋,厚厚的刘海遮盖住双眼,他的头颅总是低着的,眉眼总是看人的下方,一股不自信的模样,总是给人一种卑微低落到尘埃的感觉。
他越看,眉头蹙得越紧,忍不住用嫌弃且训斥的语气道:“待在顾家这么久,你连穿衣服都不会穿,没有品位,没有审美,以后出去别跟别人说你跟过我。”
这样的苏以尘,带出去丢人又丢面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苏以尘一见钟情,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苏以尘很像裴夙月。眼前的人分明处处都比不过裴夙月。
顾寒舟越来越觉得自己放手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好……”苏以尘愣怔抬眸,满眼通红,活脱脱是一个被爱人抛弃的可怜人形象。他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仍然不死心地确认问道:“先生……陆家小少爷的生日宴会过后,先生真的会放我走吗?……我……”
他似乎隐忍极了,既想离开又不想离开,泪眼朦胧,满含爱意。
养在家里的替身似乎已经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只能依附在男人的身下摇尾乞怜。
顾寒舟其实打心眼里瞧不上苏以尘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苏以尘这种性格也根本融入不进这个圈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