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惜挽心中一惊,下意识拿手抓上他的衣襟,翻转下后背已经落在软毯上,胸腔内的空气几乎挤了出来,引得她两声轻咳。
“挽娘,”李黯脸庞伏低,凑近女子小巧的耳廓,声调低沉,“太后并不是无所不能。”
温热的气息擦着耳边,徐惜挽忍不住一阵颤栗。所以,他都看出来了,看出她想靠太后脱离他……
她轻轻阖上眼睛,不想再说什么。可越是这样,每一处的感知变得更加明显,勃颈上的疼感,腰间束着的轻绫连带着香包一起被撕扯掉……
这是行进的马车,外头还有驾车的车夫,她咬紧了后牙。然被那微凉的手托上后腰的时候,还是自齿缝中钻出一丝轻吟。
外面是冰凉的雨夜,车内是升腾的火热云雨,两厢皆是久久不息,纠葛缠绕。
也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下了,打在棚顶的落雨声亦是小了些。
黑夜无边,隐约着起伏的山峦,茂密的林子里,好似蛰伏着凶狠的猛兽,下一瞬就会窜出来,张开血盆大口。
徐惜挽觉得这是李黯的一种惩罚,因为她不听话。
“朕还记得,”李黯倚在车壁上,抚着枕在身侧小脑袋,“挽娘嗓子好,会唱歌。”
凌乱的衣襟下,露出他一片结实的胸口,因着说话而微微起伏。两道不明显的指甲抓痕,带着些说不明的暗昧。
徐惜挽动动嘴角,下唇上还留着齿印:“是有人这样说,我却没在意。”
她声音发哑,一番颠鸾之后,没了先前的甜润。她不信这样的嗓子,他还能让她唱一曲儿。
“朕去办件事,你在车上等着。”李黯直起身子,随之捞起雨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徐惜挽身边一空,后颈上的手已经离去,没了他的支撑,她人一软,整个趴在软毯上。
已经出去的李黯,手指勾着帘子,从缝隙看着蜷着躺在毯上的女子,又道一声:“别出来。”
外面的凉气窜进来,徐惜挽身形瑟缩一下,娇柔的肩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疙瘩。看去门帘的时候,李黯已经离去,独留一方帘子还在晃动。
她浑身脱力,睁眼看着棚顶的羊角灯,内心只觉无力。
这逼仄的空间了,闷得让她喘不上气,而每一处都明晃晃的告知她,适才他与她这这里如何云雨翻滚,带着惩罚般的力道。耳边的低喘犹在,腰间的禁锢犹在,空气中散不出去的浓稠靡靡气……
徐惜挽拢好衣衫,颤着手指披上披风,拖着发麻的双腿出了车厢。
外面没有支马凳,她脚下踩空差点儿摔下来,忙用手抓上车板,这才稳住。
细细雨丝,她扬起脸迎上这些微凉,胸口的憋闷稍缓。可身上的不适感仍旧明显,无法忽视,干脆也就坐在车板上,等着身子缓上来。
蓦的,耳边听见些隐约的打杀声。
徐惜挽抬头,才发现在自己现在身处一处山坡,后面是树林,马车就停在树林前的空地上。而那些声音,似乎是从山坡下传来的。
稍微缓了缓,她摁着车板站到地上来,回头看,便见着站在不远处的健壮身影,是崔震。
“娘娘,陛下吩咐,您不能离开马车。”那道粗犷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人也走近前来。
徐惜挽站直身子,拢紧披风以遮掩里面衣裳的凌乱:“我只想透口气。”
她柔柔弱弱的站着,似乎风雨一大就能把她轻易摧残。
见此,崔震站在几步外,没有再说什么。
徐惜挽看着昏暗中的高壮身形,她一直不明白,这个有异族血统的汉子,为何会成为李黯的侍卫,且忠心不二。按理说,大渝与那番国并不交好,年年会闹摩擦,继而兵戎相见。
她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可能知道她做不了什么,崔震只是静静地站着。
往前几步,便是坡沿,徐惜挽站在这儿,终于明白那些打杀声不是她的错觉。
就在山坡下面,此时一处起了火光,能看到一群人缠斗在一起,隐约的,那起火的像是一座车架。
很快,胜负分的明显。
崔震往山下看了眼,神经很是机警:“娘娘上车罢,属下送您回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