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阮蓁似懂非懂。
常乐公主看了看阮蓁,又看看方嬷嬷,拧着手纠结了好一会儿,“哎呀”一声似是终于做了决定,她把阮蓁拉到一边,凑到她耳边悄悄说:“我跟你说呀,他……我是说大表哥,他就是那个拎着两个头给父皇贺寿的人!”
她想了想还是得告诉阮蓁,不然阮蓁傻乎乎的,不小心惹到大表哥被他杀了怎么办!
阮蓁点点头,她想起来了。
原来他就是那个单枪匹马屠了羌戎王庭,杀了羌戎国主隗炎和其子隗罡的人。
好像……是叫霍成?
“他就是霍成?”阮蓁眼睛亮了亮,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咦?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阮蓁怎么一点也没被吓到,反而、反而好像觉得很有意思的样子?常乐公主有点跟不上阮蓁的思维,愣愣地点头:“是呀,大表哥是叫霍成来着……”
“诶不是!”常乐公主还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她焦急地跺脚,抓着阮蓁的胳膊跟她强调:“反正你离大表哥远一点,他、他可是会杀人的!”她现在一看到大表哥就想起那两颗睁着眼睛的人头,真是吓死人了!
谁知她越这么说,阮蓁的眼睛越亮。
阮蓁的眼睛本就生得极好,高兴的时候更是又黑又亮,比宫里最好看的黑宝石还要漂亮,常乐公主平日里就很喜欢看阮蓁的眼睛。
可现在常乐公主看着阮蓁亮晶晶的眼睛,不知为何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她忍不住抖了抖,回过神来,还是没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不住地问阮蓁:“我跟你说的你都听到了吗?可别忘了!离大表哥远一点……”
说话间就到了老太君的荣安院正堂前,阮蓁一边胡乱点头应着,一边进了正堂。
“孙女儿祝祖母长命百岁!”阮蓁像模像样地跪下磕头,脖子上的长命锁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一声清脆铃响。
常乐公主不必跪,她不伦不类地揖了揖手,也学着阮蓁说:“老太君长命百岁!”
两个小姑娘一个聪慧懂事,一个精怪活泼,却是一样的可爱。
“诶!快起来快起来!”老太君笑着把两人一左一右抱入怀里,两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齐齐在老太君脸上亲了一下。
“祖母高兴吗?”阮蓁偎在老太君怀里,软软地问。
老太君自然高兴,可她又想逗一逗小孙女儿,就绷着脸反问她:“囡囡觉得呢?”
阮蓁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两只小胳膊圈住老太君的脖子,白嫩嫩的小脸儿在老太君脸上亲昵地蹭了蹭,说:“高兴……”
“哦?”被小孙女儿这么一蹭,老太君的心软得哟!差点没绷住,泄出几分笑意。
“因为祖母今天瞧着年轻了好多。”阮蓁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道:“不是有句话叫‘笑一笑十年少’吗?祖母一定笑了好多!”
童言稚语叫人心头暖烘烘的,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偏偏常乐公主还在一旁应和,头点得跟个小鸡崽儿似的:“对对对!阮蓁说的对!”
憨态可掬的样子惹得众人纷纷发笑,老太君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你们两个小灵精哟!”
好容易敛住笑意,老太君突然想起什么,对方嬷嬷说:“方箬啊,把我新得的那几对手钏拿来。”
方嬷嬷很快拿了个方方正正的檀木盒子来,老太君打开瞧了瞧,宠溺地捏了捏怀里两个小姑娘的小鼻子,说:“想要哪对?自己挑。”
两个小姑娘低头一瞧,咦?盒子里一对儿碧玺石的佛珠手串,一对儿碎镶祖母绿银手钏,这两对稍大点儿。另有两对小点儿的,分别是一对儿粉色珍珠手钏和一对儿珊瑚手钏。
阮蓁拿了那对珍珠手钏,常乐公主则拿了那对珊瑚手钏,往腕上一套,正好!
底下的人一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那送礼的人分明是知道老太君最是疼爱这位五姑娘,才着意送了两对儿小点儿的,刚巧今儿六公主在,可不就一人一对了吗?
阮蓁今日恰好穿了件玫红刻丝海棠小袄,配上粉色的珍珠手钏,一抹莹润的粉白在腕间若隐若现,好看极了。
一个穿着鹅黄衫裙、瞧着比阮蓁大上两岁的小姑娘坐在下面,看得眼热,手使劲的揪着衣角,巴巴地看着阮蓁。
“你个不争气的!”说话的妇人是阮蓁的二婶婶王氏,见女儿想要又不敢自己去争,低声骂了一句,转头却是笑着对老太君说:“娘,您瞧,婉怡也想给您老人家拜个寿呢!”
阮婉怡刚要说不,却被王氏在背后推了一把,当即踉跄了几步,待回过神来已经站了出来。
这么多人看着自己,阮婉怡脚底发软,不知所措地看向王氏:“阿娘……”
“瞧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王氏讪讪一笑,催促阮婉怡,“快说啊!”
阮婉怡紧张极了,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急得两眼通红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常乐公主平时就不喜欢阮蓁这个二婶婶,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教出来的两个女儿阮婉然和阮婉怡,一个虚伪,一个不讲理,都是讨厌的家伙!
现下她冷眼瞧着阮婉怡的窘态,忍不住幸灾乐祸,“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不笑还好,一笑,阮婉怡“哇”的一声嚎啕大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