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快走跟上东方雅,见她低头走路一脸深思,也沉默下来。
到了凤清宫门口,东方雅也没同东方濯道别,自顾进了凤清宫宫门。
东方濯看着东方雅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得今日的东方雅过于反常。
于是他回头远远的看着凤梧宫的宫殿半晌,这才转身往皇宫外走。
百里沐笙双手环胸悠闲的靠着车厢等在马车里,见东方濯上了马车随意瞥了他一眼,闭目养神。
东方濯坐下后,马车缓缓离开皇宫而去。
他思量半晌才问:“百里沐笙,你方才说母后的身份,你为何如此发问?”
百里沐笙眼皮都没抬,懒懒道:“如今凤梧宫中住的不是你母后,是我那通敌叛国的庶妹百里萱萱。”
东方濯双瞳猛然睁大,一脸不可置信盯着百里沐笙紧闭的双眼,问:“你说什么?”
百里沐笙眼睛睁开一条缝,盯着东方濯,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你母后,早被百里萱萱杀了,可你父皇却秘而不宣,还让她易容成顾皇后居凤梧宫,太子殿下有何想法?”
东方濯搭在双膝上的手缓缓扣住衣袍微微颤抖,脸色逐渐白下来,眸中双瞳震颤,眸色震惊中带着狐疑一眼不眨盯着百里沐笙。
百里沐笙缓缓抬起眼皮,平静的眼眸中满是笃定之色,让东方濯的狂跳的心逐渐沉了下来。
他颤着声音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百里沐笙见他满脸不愿相信的模样,眼中也逐渐浮现希冀之色,他希望百里沐笙给他回一句,猜的。
可是百里沐笙却直接扔出一句话,给他炸的脑子都蒙了,整个人猛的泄气倒靠在车厢上。
她说:“太子若不信,可去派人去查。不止如此,你父皇恐怕还想除掉背后支撑你的定国将军府。”
东方濯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四爪龙袍,微微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不会的,父皇不会的。”
百里沐笙又闭上眼睛,嗤笑一声。
“帝王无情,你父皇想要双魂,想长生不老,是为了能长久的稳坐天下,可不是为了颐养天年,含饴弄孙。”
一路上东方濯都没有再说话,始终垂眸不语,面色由煞白逐渐转为铁青,深邃忧郁的目光也逐渐犀利。
等到了荣亲王府,百里沐笙起身欲下马车时,东方濯才抬眸看着她。
“百里姑娘,孤想瞧瞧你的本事。”
百里沐笙勾唇一笑,道:“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也希望太子不要让我失望。”
东方濯见百里沐笙头也不回下了马车,车帘将她的身影隔绝在外。
他挑起车帘,目光随着百里沐笙自荣亲王府门口进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前院。
半晌后他的缓缓放下车帘,对赶车的卓然吩咐道:“去龚定苑。”
卓然应声,调转马头,赶车往龚定苑而去。
慕容修坐着轮椅在前院一棵银杏树下。
一阵风过,吹落几片叶子,缓缓飘落在他身上。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转动轮椅缓缓转身,随后行长揖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东方濯犹豫深邃的目光落到慕容修身上的叶子上,问:“安王可知,孤为何前来?”
慕容修将身前的叶子捡起来打量,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虫眼。
他目光不离叶子,摇头笑道:“不知。”
东方濯走到他身侧,脚踩上一片干裂的叶子,发出“吱嘎”声响。
他负手而立,抬头看着黄了小半数的叶子,迟疑道:“父皇,想让我除掉你。”
慕容修浅笑,将手中叶子扔到地上,仰头看着东方濯阴郁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