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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当苏克辉接获东莞警方传来的消息，虽然扼腕没有得到进一步的线索，但仍然从中研判曲敦亮肯定将在下礼拜进行走私，不然对方不会刻意选在工厂下班时间在东莞的公共电话打电话给曲敦亮，试图掩人耳目。

在何时﹑何地进行走私？用什么方式？走私物品是什么？由谁进行走私？

重案组的白板上面写着这几行大字，所有人凝看黝黑的字迹脑力激荡，还是一无所获。只有沉闷的气息与紧迫的压力持续弥漫，就像沉入水中许久的尸体飘浮上水面，由于体内腐败所产生的气体溢满体内，而把尸体鼓鼓吹涨﹑扭曲变形，硬生生充斥了整间会议室，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虽然他们揣测曲敦亮所烧毁的纸条事关重大，可是它们已经在水火之中灰飞烟灭，就算派人潜入海里找寻也没用，因为偷拍的照片显示那四张纸已经被烧成灰烬。

靳泳涵的用右手的义指轻敲搁在桌上的纸张。&ldo;我想，曲敦亮肯定认为我们会派人从他家里拿出来的垃圾里寻找线索，所以才没有把那几张纸扔在垃圾桶，或者用碎纸机搅碎。&rdo;

一位刑警瞥了她一眼，彷佛用目光表示---废话！&ldo;是不是该找那位安排在曲敦亮身边的线民？&rdo;

&ldo;唉，我也知道呀！就怕这是曲敦亮要借着我们的手找出线民的陷阱；苏克辉蹙着眉头，一手搁在口袋﹑一手托住下巴，满脸严肃地凝看那块彷佛无字天书的白板。

&ldo;但是，他这次连络的手法跟以前类似，可能真的要走私。要不要撤离监视人员，让他松于防备？&rdo;另一位刑警说。

&ldo;不行，曲敦亮已经知道我们正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昨天的电话我们也一定监听到，如果现在假装撤离跟踪，只会让他嘲笑我们而已。&rdo;靳泳涵不以为然地说。

&ldo;既然如此，他为什么现在又要安排走私呢？&rdo;那位刑警说。

&ldo;因为，他要退居&rdo;幕后&rdo;跟我们斗智！&rdo;苏克辉冷峻地说，特别在幕后两个字加重语气。

&ldo;唉，就算我们这次能够查获走私品，也不能将他逮捕到案，又是斩草不能除根。&rdo;一位刑警颇为沮丧地说。

&ldo;不管能不能抓到他，我们身为警察就是要维护社会治安，既然知道有走私活动即将发生，就必须采取必要的行动，不能因为可能无法将他提起上诉就按兵不动。&rdo;苏克辉严肃地说。&ldo;而他，可能就在揣摩我们对这件事所抱的心态，想趁我们松懈之际闯关。&rdo;

&ldo;嗯，我知道了。&rdo;那位刑警往后靠在椅背，不自觉地旋转原子笔。

&ldo;这次要让他们越过海关进入内地，还是在香港就进行逮捕？&rdo;靳泳涵问道。她害怕上次的事再次上演，造成人员调派上的困难。

&ldo;原则上就在香港逮捕，深圳的公安做第二道防线！下个礼拜所有人不许休假，二十四小时待命。&rdo;苏克辉做了最后的结论。他收齐散落在桌上的公文，站起来瞅了靳泳涵的右手一眼。&ldo;戴上义指还灵活吗？&rdo;

&ldo;嗯，还好啦！&rdo;靳泳涵挪动食指跟中指的最后一节，肤色的义指随之晃动。&ldo;只是感觉怪怪的，很不习惯。&rdo;她噘着嘴，瞪视那两根手指。

&ldo;就像刚戴上牙套一样别扭？；一位刑警微笑地说。

&ldo;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rdo;靳泳涵彷佛发现知音似的兴奋地说。

&ldo;呵呵不过，要小心点。&rdo;他用手中的文件轻拍她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

&ldo;yessir，我会好好保护剩下的手指头。&rdo;靳泳涵不晓得苏克辉已经知道她在义指里面装了东西。

苏克辉回到办公室之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机，号码是用人头户申请，没有人知道这个号码，除了线民之外。他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字，然后把手机随意放在桌上，转过椅子，双手在下腹交握，蹙眉凝看忽大忽小的雨丝把香港洗涤一番。

雨后的世界，是变得清新爽朗，还是留下斑驳杂沓的污痕呢？

&ldo;喂！在发什么呆？&rdo;一位身材壮硕的男人在方德财的肩膀重重打了下去。

方德财的身体像触电一样倏然跳开了高脚椅，急忙回头一看，顿时松了口气。&ldo;忠哥，你不要没事就吓唬我好吗？我看我就算不是被警察逮捕，也会被你吓死。&rdo;他的身子侧向一边，用另一只手揉磨着肩膀。&ldo;下次轻一点，很痛呀！&rdo;

&ldo;没看过像你这样胆小的。&rdo;忠哥将高脚椅挪开，坐了上去，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这是一家夜总会，也是曲敦亮的产业。

&ldo;忠哥，你就不知道了。大哥就是看我胆小，绝对不敢出卖他，所以我才进来不到半年，就让我当啰喽！&rdo;他在啰喽两个字加重语气。&ldo;而且，我认为我不是胆小，而是神经过敏。&rdo;

忠哥当然晓得他所谓的当啰喽，就是加入曲敦亮的走私阵营，而不是一般在夜总会或舞厅负责围场的小弟。&ldo;神经过敏？那不就是疯子了吗？&rdo;

&ldo;是神经比较敏感啦！&rdo;

&ldo;喔，刚才在发什么愣呀？&rdo;

&ldo;唉，我女朋友下个礼拜又要回澳门看她妈的病！&rdo;方德财掏出了手机，移到一则短讯，满脸不悦地把手机挪到忠哥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