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咖啡馆里慢慢流逝,只有煮咖啡的声音与轻柔的音乐悠悠飘荡。许博梵端着咖啡走了过去,眼睛凝看着躺在白皙瓷杯的花纹,不卑不亢地放下咖啡杯,连声慢用也懒得说,随即转身离去。
&ldo;喂!&rdo;夏文庭喊住了他。
许博梵不悦地翻了个白眼,才转身毫无感情地说。&ldo;请问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rdo;
&ldo;有呀,把你的资料给我。&rdo;夏文庭冷冷地说。
&ldo;我想,还是不用了。&rdo;这些话语充满拒绝的口吻。
&ldo;你是不是不要我帮你?&rdo;
许博梵倒吸了口气,婉转地说。&ldo;再过一阵子,签证应该就会下来了。&rdo;
&ldo;哼,你越不让我帮忙,我越要帮你!&rdo;她促狭地瞅着许博梵,然后转为调皮的腔调说。&ldo;不错,有够酷了!不会一见面就一个劲儿巴结奉承我,有个性!&rdo;
许博梵惶然了,瞠目结舌瞅着她。她刚才是在寻我开心?!只是要测试我是怎样的人,就像我准备拿多少钱贿赂,才打算要帮我到什么程度?天呀,一个卞韵茹已经让我吃不消了,怎么又让我碰到一个比卞韵茹更严重的夏文庭呢?
一个男人被两个美女轮奸,有些人会觉得够爽了﹑够幸福了,但是他则认为有够悲哀了!被卞韵茹玩弄已经让他承受不了了,而且还是两个,更是有权有势的市长女儿。他一想到此,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他冉冉爬了起来,踽踽凉凉地走入夜色。
一个天地之间的黑暗,也是心灵的幽黯国度。
他徘徊﹑他踌躇﹑他不知所措。他抬头仰望没有月光与星光的天空,重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说顺其自然吧,看上帝要我走进幽黯﹑还是光明!
我,只是一尊带着恨意的傀儡,在混沌迷离的人世间燃烧生命吧了!
他回到家时已经快半夜两点了,他不敢扰醒已睡梁甄,就和衣趴在书桌上睡觉。除此之外,他更是不敢用脏污的身体碰触梁甄的衣服,把呼出的污浊气体沾染在她身上。甚至,不敢看她一眼,因为那张纯朴酣睡的脸庞会乍然变成一把血腥的锐利箭矢射向他的心头。
他不敢,他什么也不敢,只能在心里吶喊着。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请你不要鄙夷我,更不要撇过头去,我忍受不了你哀伤失落的表情呀!我心中的缺角只有你知道,也只有你能扑灭扬起的熊熊火焰。
唉,燃烧吧,尽情燃烧吧,就把我烧到尸体无存吧!
隔天早上,当他醒来时发觉背上有件梁甄的衬衫,忍不住回眸一望,她已经去上班了。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发现桌上有一张纸。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会伤身的,换件衣服去上班,不然客人会被你的酒味和烟味熏晕了。甄》
他不自觉地抓起衣袖,细细在脸颊磨揉,渴望能够填平心中的裂痕。但是,这道冒着油气的裂痕将伴随他一生一世,永远也无法真实弭平,更只需细微的火苗,就能让他燃烧殆尽。
今天的阳光骀荡,少了一份燥热引申出来的烦闷,然而许博梵却有点颓废﹑有点失落,凡事莫不经心的眼神在他的双眸弥漫,松弛的眼袋是昨晚残留的痕迹。不管戴晓红与程慧莲如何询问,他总是摆出一付梦中惊醒的模样,惹得她们俩哭笑不得。
直到下午夏文庭走进咖啡馆,他的眼睛才恢复精神。他惶惶然地走了过去,命令自己用平常面对客人的语气跟她说话,但是声带却背叛了这一丁点的冀盼,发出略为颤抖的声音。
她会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我?是趾高气扬﹑揶揄嘲笑﹑热络打招呼﹑还是冷默以对?这些揣想不禁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
穿著黑色t恤与低腰牛仔裤的夏文庭,虽然知道昨晚跟自己发生关系的许博梵就在旁边,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而是随意瞥了nu一眼,彷佛根本不认识他似的说。&ldo;随便一杯咖啡就行了。&rdo;
在夏文庭的脸上没有发现一丝佯装不认识的眼神和表情,而是全然的陌生人。
她已经忘了我?!
夏文庭出乎臆测的行为打乱了许博梵的步伐,惶惑的目光落在她交握的手指,沉默的波涛阵阵袭击紧张的他,颤巍巍的不知如何是好。面对全然陌生的脸孔,是否应该提起美签的事情?还是先打声招呼就好,免得她看不起自己的低声下气,昨晚的狂乱变成为了签证而卖身?
夏文庭转过脸来,眸子往上一飘,好象责问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高傲的娇娇女,根本不把别人当人看待。不愿再提起昨晚的狂热,这点我能理解,可是我们至少也透过卞韵茹的介绍而认识的老乡呀!但是我许博梵的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虽然他硬挤出笑脸朝她礼貌性的探身表示欢迎光临,但脸上不由地染上严峻的表情,一付不可侵略的模样转身离开。
矛盾纷乱的情绪冉冉涌了上来,狂乱地流遍他的全身。
该不该靠近她﹑利用她?谁能告诉我呀!唉,算了,还是靠自己比较实在!他向程慧莲说声爱尔兰咖啡之后,就低头翻译目录,不再看夏文庭一眼,把她当做一般的客人,而不是曾经发生一夜情的女人。
时间在咖啡馆里慢慢流逝,只有煮咖啡的声音与轻柔的音乐悠悠飘荡。许博梵端着咖啡走了过去,眼睛凝看着躺在白皙瓷杯的花纹,不卑不亢地放下咖啡杯,连声慢用也懒得说,随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