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只回答一声:“那小妞儿让人弄走了……”就冲下楼去。
巴大爷大吃一惊,急步冲上楼,闯进房去一看,不由地一怔。但他毕竟比万二爷冷静,忙说:“老弟,你还发什么愣,快把弟妹他们弄醒,问问是怎么回事呀!”
万二爷实在是气昏了头,在惊怒交加之下,只顾着责骂守在门外的几个大汉,根本忘了应该先救醒昏倒在地上的三个人,问清刚才的情形。
被巴大爷提醒,他才蹲下身去,手忙脚乱了一阵,结果却无法把人弄醒。
巴大爷忽然闻出一股药味,顿时恍然大悟说:“老弟,这样没用,人家用的是麻醉药,快弄盆冷水来!”
万二爷气得七窍生烟,怒骂一声:“妈的!”只好亲自动手,到洗澡间去,用漱口杯盛满一大杯自来水,端着走到万二奶奶身边,泼向了她脸上。
万二奶奶被冷水一激,全身打了个寒颤,终于清醒过来。她两眼一睁开,发觉万二爷站在身边,手里拿着个漱口杯,而自己竟是被水泼了个满头满脸!
她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骨碌坐起来,怒问:“老不死的,你干嘛拿水泼我?”
万二爷生怕她误会,雌威一发,那就无法收拾了,吓得忙不迭解释。
“太太,你让人家用麻醉药迷昏了,我不得不把你弄醒呀!”
“哦?”万二奶奶似乎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全然不知似的,诧然惊问:“真有这么回事?”
巴大爷向床上一指说:“弟妹,床上那个‘金娃娃’,是你亲自在房里看守着的,现在她人上哪里去了呢?”
万二奶奶急向床上一看,那被捆住的少女已然不在了,立即跳起来急问:“她跑掉了!”
巴大爷神色凝重地说:“刚才我们在楼下,价钱已经谈妥,人家当场捧出了二十万美金。万老弟就叫人送上来给你,带那小妞去交给对方,可是……”
没等他说完,万二奶奶已迫不及待地问:“钱呢?……”
万二爷这才想起,二十万美金是交给那大汉送上楼来的,可是,遍寻那昏迷的大汉身上和四周,两大扎美钞竟已不知去向!
巴大爷苦笑说:“老弟,不用找啦!人家既然把小妞儿弄走了,还不顺手牵羊,把钱一起带走么?”
“妈的!”万二爷气得脸都发青了。
巴大爷皱起眉头说:“老弟,现在这档子事可就棘手了,不管那妞儿是真是假,人已经不在,钱也没了,我们怎么向楼下那女人交代?”
万二爷又急又气,恨得咬牙切齿他说:“我看这准是许汉成,那老王八蛋干的!”
“那还用说?”巴大爷说:“许汉成的底牌我很清楚,他手下那批码子,虽然有好些个是飞墙走壁的角色。但照今晚的情形看来,凭那些码子的身手,还没有这样大的神通,除非是他亲自出马!”
万二爷诧然问:“什么?你认为是老王八蛋亲自干的?”
巴大爷点点头说:“嗯!许汉成过去是干飞贼出身的,在南洋一带,很有点小名气。今晚要不是他亲自出马,绝不可能来去无踪,干的如此干净利落!不信的话,你就把地上躺着的这家伙,弄醒来问问看。”
万二爷又去洗澡间里,弄来一杯冷水,泼向大汉。
大汉醒是醒了,但他也糊里糊涂,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刚一进房,还没有看清房里的情形,就被门旁闪出个人,以迅雷及及掩耳之势,从后面用一块手帕,按上了口鼻。使他未及挣扎,就失去了知觉……
巴大爷暗自点了下头说:“毫无疑问,这准是许汉成干的了!”
万二爷勃然大怒说:“老王八蛋简直欺人太甚,居然敢闯到我家里来!巴大爷,这可不是兄弟沉不住气,许汉成既然没把我着在眼里,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老弟,”巴大爷不以为然地苦笑说:“对付许汉成,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楼下那女人还在等着我们交人,你打算怎样向她交代?”
万二爷一时也拿不出主意,只得把心一横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干脆只好把他们轰出去,谅她也不能把我奈何!”
巴大爷摇摇头,表示反对说:“这不太好,将来传扬出去,人家就算不说你耍赖,也会认为你是仗势欺人,不顾江湖道义……”
万二爷索性狠了心说:“那就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把他们几个人一齐干掉,今晚的事就不至于传出去!”
巴大爷强自一笑说:“老弟!这只能做到杀人灭口,可是眼睁睁地自断一条大好财路,未免太为可惜了吧?”
万二爷实在是气糊涂了,根本没想到自己忙了一晚,结果毫无所获。连眼看着已经到手的二十万美金,也让别人顺手牵羊,连人带钱全弄走了。
现在听巴大爷的口气,似乎尚大有可为,他不禁霍然心动,说:“巴大爷,兄弟是气得方寸已乱了,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你有什么锦囊妙计,只管说出来,如果能行得通,捞到的油水二一添作五,你我各拿一份,如何?”
巴大爷故意说:“那是以后的事,你我弟兄还分什么彼此,只是今晚的这档子事,确实有些棘手……”
说到最后,他把尾音拖的很长,似在等候万二爷表明态度,放一句话出来,他才好当仁不让地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