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阳看着关静哭得可怜,看着她眼中的绝望,没法不记起他们之间的种种过往,可这种时候他不能哄她,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
“对不起,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还有得选择,而她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景天阳神色中有一丝挣扎,语气也尽量显得温和。
如果非要问他是不是放得下,其实他也说不清楚,如果非要把眼前的女子和言沐夕做个比较,他没法把两个人放在同一架天平上,因为会很不公平。
“可以不让我走吗?”关静渐渐收住哭声,一边轻轻啜泣着,一边含混不清的说出这几个字。
“从我们交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景家的浑水不要淌,所以就算离开黑鹰,你在我身边的那段时间,我也从来没带你来过业川。”
景天阳说得很有节奏感,大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味道,其实回忆起来,那段时光应该是他们之间相处最快乐的一段。
虽然她不但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而且还有着比一般人强大的生存能力,可一直以来他都习惯在她面前承担保护者的角色。
“可是我想留在业川,哪怕只是偶尔看到你,或者能够在你身边帮你、保护你,就好像以前一样……”关静说着哭声又渐渐大了起来。
“我知道她是陆家大小姐,能给你很多我给不了的帮助,所以你是不是嫌弃我离开了那些人就只是个可怜的孤儿,为什么她可以为你做的事我就不行?”
“因为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而且从结婚到现在也不过半年多,我就已经让她承受了太多委屈和痛苦……”
景天阳提到言沐夕时,语气中满是带着暖意的温情和深深的疼惜,只是他自己并没太觉得。
关静眼中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怨毒,曾经这样的声音,搭配这样化不开的感情色彩,都是她专有的,可这次重遇,她只听到他用在别人身上。
这差不多六年的时间里,她何尝不是在为他承受委屈和痛苦,为了和他长相厮守,她才和老板签了死合约,做满约定金额的单子就互不相欠。
为了这个目标,她这些年什么危险的单子都接过,甚至差点丢掉性命,可她一直坚信只要活着,就能和他在一起……
“夜,她作为妻子给你的东西,我也一样给过你,你应该记得我们之间的彼此唯一,而她以后可以给你的东西,我也一样能做到,为什么不能是我?”
关静在说每一句话时,都仿佛感到自己心在滴血,她不愿意把眼前的男人看做是会为了一个“千金小姐”抛弃她的人,可事实看来好像真的如此,她不服气。
“因为我们已经在不应该错过的时间错过了彼此,我在向思颖死后兑现了五年之约的承诺,然后才娶妻,那个位置已经没法空出来。”景天阳轻叹一声。
“那如果你的妻子死了呢?”关静用手狠狠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目光中浮现出冷厉的杀气。
“没有如果,任何人想要动她,至少要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景天阳眸光一沉,冷厉的锋芒尽显期间,甘醇动听的声音透出足以让人血液瞬间结冰的寒意。
这一刻,他心中的天平是彻底倾斜的,言沐夕那天在回艾琳堡路上“到死”的承诺就仿佛在他耳边,即使手上没有戒指,誓约也已经铭刻在指间和心头。
关静被惊住了,看着他眼中深不见底的冰冷黑暗,那种直戳心底的寒意让她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他还是当年的冷夜,却也不是当年的冷夜了。
“我希望你得到你做梦都想要的自由,过完全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不管是怎么样的因果,感谢你曾经以那么灿烂的方式出现在我生命中,既然注定你的未来的故事不应该与我有关,那么不如彼此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