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这件事向太子可不好解释啊!”
“陈中丞不用担心,怎么向太子解释是我的事情,我会向太子说清楚情况,就这样吧!”
“苏大人,你不要后悔!”
“我苏翰贞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两人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激烈,最后鸦雀无声,半晌,只听陈直重重哼了一声,沉重的脚步声便离开了,苏翰贞的脚步声也传来,无晋立刻向前方奔去,尽量离他们远一点,他跑到桥头去等候。
片刻苏翰贞的身影出现了,他忽然看见了无晋,不由笑道:“我以为你先出去了,怎么在这里等?”
无晋把一份申国舅写的鸽信默默递给了他,苏翰贞接过,惊讶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高恒来东海郡的真正目的,大人看完就知道了。”
高怛喝了肖姬奉给他的凉茶,便沉沉睡着了,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才醒来,他已经发现了房中不妙,他脖子上的金钥匙没有了,象牙箱子上的小金锁也不见了踪影,当他打开箱子时,箱子里所有的文书都被席卷而空,只剩下一只空箱子。
这是谁干的?他反应过来,难道是肖姬吗?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定就是她了,顿时暴跳如雷,咆哮着命令士兵去追捕那个贱人,包括城门、码头还有皇甫渠的府宅。
房间里,高恒背着手在来回踱步,身体里药力已经完全消失了,但他头脑中依旧混乱成一团,没有一点头绪,他心中又急又气,箱子里不仅有申国舅给他的密信,还有他一路收的贿赂,尽管名义上是他四十寿辰的寿礼,但他的寿辰在一月就过了,谁都知道这是贿赂。
不管是申国舅的信还是他的贿赂,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唯一所期盼的,就是那个贱女人只想要他的银票,而把其他文书都撕掉,但他也明白,这只是他的一个奢望,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个贱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象牙箱子里有银票,无金无银无珠玉,她若是想偷财,应该把箱子一起偷去才合理,这个箱子还值几千两银子。
很快,他的担忧被证实了,士兵在门口的草地上找到了被丢弃的金钥匙和金锁,这就是说明,肖姬不是为了偷财,而就是为了偷他的信件,目的很明确,高怛有些害怕了,现在正是东海郡权力斗争的关键时刻,出了这种事情,搞不好他的仕途也会一起栽在这件事上。
高恒坐在桌子旁,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的办法,可想了半晌,他仍然想不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这时,派去搜查肖姬的队正回来了。
“大人!”队正小心翼翼向他请示,“我们去城门码头都找遍了,没有找到肖姬,我们人数不多,是不是可以请县衙或者郡衙帮忙?”
高怛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便摇摇头说:“找不到就算了,不要惊动他们,皇甫渠那边有消息没有?”
队正又禀报,“大人,我们也去了皇甫县公府,他说肖姬已经送给大人,和他没有任诃关系了。”
‘砰!’一声,高怛狠狠的一拳砸在桌上,低声咬牙切齿骂,“王八蛋,他敢说和他没有关系?”
唯一能要挟肖姬的人就捏在皇甫渠手中,他居然说和他没关系,这让高恒心中怒火万丈,他又恶狠根问:“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肖姬的父母在把肖姬送给大人的同时,便离开县公府了,他还是那句话,他说肖姬不管发生任诃事情是大人的私事,和他无关,让大人不要把他扯进去。”
“狗屎!”高恒破口大骂,他腾地站起身,心中怒火燃烧,“好一个皇甫渠,女人是他送的,出了事却和他没有关系,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我找他去!”
他怒气冲冲刚要出门,一阵脚步声响,又一名士兵跑了进来,“大人,苏刺史求见!”
高怛愣住了,半晌,他又颓然坐下了,苏翰贞这个关键时刻来了,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请他进来吧!”
高怛低声叹了口气,他忽然又喊住了士兵,“只有苏翰贞一人吗?陈中丞有没有来?”
“只有苏大人一人,还有一个少年,或许是他的随身护卫。”
高怛点点头,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只要陈直没有来,那就有商量的余地。
片刻,苏翰贞带着无晋走进了秋浦园,今天是高恒入东海郡以来,苏翰贞第一次和他会面,他俩表面上漫不经心,平静如水,可事实上却是暗流汹涌,这次会面关系他们两人将来的官场生涯,涉及双方的命运,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谈判。
就在刚出发时,苏翰贞又和陈直谈了几句话,陈直还是希望利用这些证据弹劾高恒,皇甫惟明这个小小的户曹主事不足为虑,他希望苏翰贞能够从大局考虑,但苏翰贞依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自会向太子禀报!’这是苏翰贞留给陈直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坚决,不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