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往上递增的情绪让许枝雪的渴肤症涌动地比昨天更加汹涌了些。
许枝雪回到家冲了一个多小时的热水澡,才堪堪把皮肤下的痒意给按捺回去。
可回到卧室看到堆在衣柜前的那明黄色袋子和两个行李箱时,那被勉强按压下去的难耐痒意就再次翻涌了出来。
许枝雪拧了拧眉,在回到浴室继续冲热水澡和多吞两颗褪黑素之间犹豫了半分钟之久。
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因为他已经被热气蒸腾得有些缺氧了,他怕再多泡一个小时他会因为缺氧而晕倒在浴室里。
褪黑素是软糖样式,许枝雪平时失眠只吃一颗,今天直接吃了三颗。
褪黑素不会那么快起效果,许枝雪也没再找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他只是抱着他的大抱枕躺在被窝里征愣出神。
当一个人被足够多的难过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时,他就会控制不住地去幻想如果。
他十五岁那年幻想过如果他就是宋妍清和许良哲的亲生儿子就好了。
现在又忍不住幻想如果陆廷锐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陆廷锐就好了。
如果有这个如果,那陆廷锐就不和许逸发生那么荒唐的事,而他也会如期搬进陆廷锐家里。
两人会在昨天宴会结束时一起回家。
他会在睡前跟陆廷锐要一个很用力的怀抱,然后面对面跟他说晚安。
陆廷锐很会做饭,他会在铺满阳光的厨房做好早餐。
他也会借着感谢的名义再次凑到陆廷锐面前要个亲密而有力的拥抱。
然后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地吃好早餐,再一起踩着明朗的阳光出门上班。
忙完一天的工作下班后。
他们会一起回家做饭,然后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聊天看电影。
只可惜。
并没有这样的如果。
他的十五岁没有如果。
二十一岁也同样没有如果。
当然,他也不会因为陆廷锐最后那句话而生出什么自责的情绪。
虽然他没有过恋爱经验,但他自认为自己和陆廷锐在一起的一年并没有任何错处。
哪怕他后来工作忙,他也会尽可能在不忙的时候弥补陆廷锐。
他只是有些遗憾。
遗憾物是人非。
遗憾他从来都不是被人坚定选择的那一个。
。。。。。。。。
“凌骞柏!你最好是你老婆马上要生孩子了所以才来不了!不然我真的会把你挂在暗杀网站上的!”野花暴躁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给警察叔叔送KPI。
好在凌骞柏很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机往远处拿了拿,并没让野花要造杀孽的声音荼毒到自己的耳腔。
“没说不来,只是晚一会儿。”凌骞柏在冷风中仰着头,目光落在十一层那扇只露出零星一点暖光的窗户。
野花都要气笑了:“我想问一下您的‘晚一会儿’是按什么单位计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