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仅查了,还查的很清楚,”陆向东表情严肃,可是他看向毕夏的时候,眼睛里却带着一丝怜悯和惋惜:“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比你更聪明,也更勇敢?那是因为我不畏惧自己的过去,更不会让它成为一种魔咒,影响自己的人格可是你呢?我从同意做你的导师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试图让你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显然,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我不需要你来扮圣人你和我不一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痛苦”毕夏手里的刀重新放回嘉逸的脖子上,他的手开始颤抖,刀刃摩擦着皮肤,让嘉逸的脖子上出现了微量的血痕。
陆向东不动声色的看着毕夏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既然你也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那你又为什么要把其他女人都当做你母亲一样,然后去仇恨她们呢她们或许私生活不够严谨,但是她们和你母亲不一样。哦,除了乔红,她倒是你母亲的同行”
“你闭嘴我不许你提起她我警告你”毕夏两眼血红,脸颊的肌肉激烈的抽搐着,他手里的刀再次离开了嘉逸的脖子,朝陆向东挥舞着。
嘉逸也瞬时明白了毕夏之前讳莫如深的那个“她”到底是什么人,原来竟然是他的母亲,而且,毕夏竟然有一个做暗娼的母亲这就难怪他为什么会选择对那些滥情的女生下手了。
“你什么都查到了是不是?啊?”毕夏浑身都在颤抖,但他依然紧紧的束缚住嘉逸,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陆向东:“那你有没有调查到,我妈她现在人在哪里?”
“他们说,你母亲遗弃了你,到南方给有钱人当小老婆去了。”陆向东如实回答。
毕夏听后,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我告诉你吧她没有去南方,也没有遗弃我她是去了阴曹地府,给阎王爷当小老婆去了而且,是我亲自送她去的哈哈哈哈,你没有想到吧”
“不难想象”陆向东乍听毕夏的话,也是一愣,但是他立刻变成一脸的不以为然,身子朝靠墙的一侧悄悄侧开两步,把原本正对着毕夏的位置,变成了斜对着:“俗话都说,*子无情,戏子无义。你母亲是传统意义上的*子,你冷血无情也就不难理解了”
“陆向东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房门的”毕夏用刀指向陆向东,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他已经完全被盛怒冲破了理智,整个人几乎疯狂。
另一边,程峰根据安长埔从监控器里看到的情况,判断出了嘉逸和毕夏所在的房间后,却发现窗上被毕夏挂上了厚重的遮光窗帘,这样一来,别说屋里的情形了,就连朦胧的人影也看不到,这让程峰瞬间急出了一身大汗。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幸亏他之前为了确保及时掌握屋内情况,让陆向东带了微型监控设备,现在,这也成了唯一的方案。
程峰从外界无法判断毕夏和嘉逸的位置,但是陆向东身上的摄像头可以让安长埔看到里面的情况,根据刚刚安长埔的报告,毕夏现在人就在窗前,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程峰计算了毕夏和嘉逸的身高差距,决定要把目标对准毕夏的头部,只有那样,才有可能在必要时刻直接击毙毕夏,又能不伤害到嘉逸的安全。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风险极高,因为程峰无从判断里面的位置,想要一击致命,不给毕夏下手伤人的机会,就需要一个尽量精确的定位,而这个定位,就要依靠安长埔的描述来确定了。
另外,安长埔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本在发觉毕夏已经不可说服之后,程峰已经做好了直接击毙的打算,但安长埔却说,毕夏手上的刀子一直死死的抵在嘉逸颈动脉上,他们已经不敢想万一失手会怎样,就算安长埔的定位够精确,程峰枪法也神准,一枪正中毕夏头部,他也还是有可能在中枪的一瞬间,用刀子割破嘉逸的脖子。
于是,争取让毕夏手里的刀子离开嘉逸,这就成了陆向东的重点任务。
整个计划一环扣一环,任何一个人的失误,都会导致整个营救的彻底失败,所以除了在室内与毕夏周旋的陆向东看起来似乎气定神闲之外,其他人都捏着一把汗,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儿上了。
“峰哥,位置还是刚刚我说的那样,毕夏的身体没有移动,现在他正那刀指着陆博士呢看起来情绪非常的激动”
程峰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里渗出汗来,他知道时间宝贵,不能够错失良机,连忙把手在衣襟上抹了一把,深吸一口气,眼睛贴在枪的瞄准器上,再确定一下位置,手指勾向扳机——。
对面楼的玻璃窗发出一声被洞穿的脆响,此刻的程峰,两耳中都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峰哥成功啦成功啦”安长埔兴奋的呐喊声从对讲机耳机里传来:“毕夏被击毙了嘉逸得救了”
从之前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程峰,一瞬间有一种浑身脱力的酥软感,几乎让他瘫倒在窗边,他连忙拿上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顾不上喘息,直接奔上六楼,锁匠已经打开了房门,马春雷他们一见程峰,立刻给他让出路来。
程峰已经顾不得道谢,直接冲进门,正好看到田阳和陆向东一起把嘉逸从毕夏的尸体下面拉出来,解开手脚上的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