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寒:“……?”
他前脚刚说完时渊是家养小恶魔,后脚时渊就在野外刷新出来了,还是在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方。
他那一整天在激烈战况下也没色变的完美表情终于开裂出了一道缝隙,眉心微微跳动:“时渊。”
时渊睡得特别安静特别香。
陆听寒提高音量:“时渊!醒醒!”
时渊没有任何反应。
巷子外头传来脚步声,一个女声说:“诶,我怎么好像听到了上将的声音?”
另一个是男声:“在哪里听到的,你该不会是累出幻觉了吧。”
这个点街上没有平民,估计是哪两个轮班结束的战士。
女声犹疑道:“好像是在那个小巷子里面……”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男人笑出了声,“这个点?这个乌漆嘛黑的破巷子?陆上将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蹲在这里哈哈哈哈!”
陆听寒:“……”
女人瞬间被说服了,那两人笑着走了。
脑袋被门夹了的陆听寒伸手,拽着时渊的尾巴摇了摇:“时渊,起来了。”
这回时渊有了反应,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起床了。”陆听寒说。
时渊醒了,在墙上一个翻身,掉了下来。陆听寒下意识伸手想接住他,但尾巴给了时渊强大的平衡能力,他在空中扭转身子,稳稳当当地扑进了陆听寒的怀中。
陆听寒有诸多疑问,他想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有没有遵守《城市规章》及时去避难场所?他想说,现在过了警戒时间,已经是宵禁,你早就该回家了,不然被巡逻队发现会有严格的惩罚。
陆听寒:“时渊。”
时渊说:“你又找到我啦。”他抬头看陆听寒,脸颊和脖颈衬着陆听寒的黑军装、和浓郁的深夜,白皙到近乎透明。他眉开眼笑,说:“你每次都能找到我。”
陆听寒不知道这个“每次”从何而来,但时渊是真的很开心,尾巴都在空中欢快地摇曳。他抱着陆听寒的腰,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他似乎永远都是暖洋洋的一团,柔软的黑发蹭着陆听寒的下巴。
时渊又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陆听寒摸了摸他的头,“我们回家吧。”
夜色浓重,只有街边的应急灯亮着,整个世界晦暗不清,路边的楼房都是黑漆漆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比往日多了几分压抑。时渊不在意这些,跟着陆听寒回到车上,困意未散,满心欢喜。
司机见到上将一眨眼捡了个人回来,也是惊异了片刻。但他有良好的职业素养,保持了沉默,车辆启动,无声地滑过夜色。
陆听寒的家离这里不远,也就10分钟的车程。
车上陆听寒问:“今天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来找我?”
时渊告诉他,剧团想让他演救世神的事情,纠结道:“我不能演这个角色,不适合我。”
陆听寒说:“先试试,说不定能演得很好,还没演怎么能说不合适呢。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时渊一阵心虚,又不敢说出真正原因。座位很宽敞,他硬是和陆听寒挤在一起,说:“要摸头。”
车灯刺破无边的黑暗,四下寂静。在温暖的车内,时渊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摸摸,微眯起眼睛,又问了另一个他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陆听寒,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当深渊监视者呢?”
陆听寒没回答。
时渊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啊?”
陆听寒不动声色,猛地加快了手下的动作,把时渊的头发揉得横七竖八。效果出类拔萃,时渊果然立马忘记了这事情,发出了满意的声音:“呼噜噜。”
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了。
他们回了家,开灯,满屋亮堂。时渊把外套挂好,破铜已经端着两杯温水过来,放在桌面,然后无声地回到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