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时渊从剧院回来路过跳蚤市场,买了个鱼缸。
鱼缸比家里的要大不少,他找了个搬运机器人,花
了点功夫才搬回来。换上水,重新布置好假山假草,猥琐鱼有了更大的空间吐泡泡。
时渊告诉陆听寒,它们的眼中多了喜悦。
陆听寒看着那一个比一个呆的死鱼眼,再次陷入沉思——若有人告诉他这些是死鱼,他恐怕都会相信。
之后,时渊沉迷这种淘宝的感觉。
他带回了一个旧花瓶,花瓶没几天就自己碎了。他又买了好几个木质模型,事实证明那模型早就受潮了,内部空了,很快整个散架;他买了星球模型放在客厅,被小猫玩闹时弄翻在地,摔作碎片……
十次有七八次,买回来的东西根本没用。
直到有一次,时渊看到了电影碟片。
他蹲在摊位前,努力辨认一个个电影的名字。
摊主是个老奶奶,满头银丝,双手格外得瘦,能看到深青色的血管。她推了推老花镜,问:“想看电影吗?都是老电影,只有我这里有。”
时渊说:“我喜欢电影,不过您为什么要卖掉它们呢?”
老奶奶笑眯眯的:“日子不多咯——我也没个孙儿,东西放家里没用。”她鼓励时渊道,“多看看,说不定你对哪个有兴趣。”
老碟片一共就六七张,封面的艺术风格老旧。时渊最后全都买了,老奶奶拿了个袋子帮他装好,向他挥手道别。
时渊回家之后把碟片给陆听寒看。
那都是很老很老的电影了,况且是碟片,更加难得。陆听寒花了些功夫,没找到老式放映机,只能把碟片一张张读取进终端,再在投影上播放。
他们首先看的是一部恐怖片。
那片子是纯粹的血浆片,以感官刺激为主,剧情非常弱智,禁不起推敲。
这对于陆听寒来讲,无疑是折磨——他是那种做什么都讲究逻辑的人,哪怕是文娱作品,也容忍不了薄弱的逻辑链。更何况这部电影用他的话来讲,“每个人做出的事情都是完全随机的,好像脑子里突然蹦出的任何想法,他们就要立刻照着做”。
接下来,陆听寒看到来旅游的主角团在写着“禁止下水”的湖边游泳,在充满捕兽夹的山上捡柴火,看到可疑的身影永远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他们坚持住在废弃的屋子里:无脑的壮汉配文弱书呆子,再加上一个满脸写着“校园暴力”的精致女生,小情侣不论如何,都要在四下无人的野外谈情说爱,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回。
看到一半陆听寒受不了了,问时渊:“你真的觉得它好看吗?”
时渊:“……”
陆听寒:“时渊?”他一回头,时渊抱着尾巴睡得香甜,投影仪的光扫过来,他的睡颜安详。
……感情这片子太无聊,连时渊都吓不着,反而成了他的催眠曲。
陆听寒很遗憾自己没早点发现,白受了几十分钟的折磨。他悄悄把电影关了,替时渊压好被子。
熄灯睡觉。
他在黑暗中给了时渊一个晚安吻。
这一觉时渊睡了个舒舒服服,第二天精神抖擞地去演戏了。
反而陆听寒一回家看到那几张碟片,那弱智主角团带着堪称痛苦的记忆,又翻涌上来了。
&nb
sp;最后受伤的只有陆听寒。
其他电影乏善可陈,不好看也
不难看,足够打发时间。
还剩最后一部电影的时候,时渊突然说:“对了,陆听寒,你知道什么是‘电影之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