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洲的目光落在身旁被孟辰安身上的雨水沾湿的皮质座椅上,手指划过那片水痕,似乎上头余温未冷。
冷不防司机惊诧的低呼传到他耳里,&ldo;唉,那辆看着像冲书少爷的车。&rdo;
谢冲书?
谢承洲透过玻璃和外头的雨幕一眼看清了那辆眼熟的车,这还是前年送给对方的生日礼物,上牌等一切事宜都是让蒋震明去办的。
要是没记错,谢冲书的住所距离这小区可不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天气也不像来访友的。
对方的车飞速地与他交汇而过,由于这辆他不经常坐,谢冲书又心里有事,匆忙间倒是没有认出来。
&ldo;别让他发现,跟上去。&rdo;司机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借着滂沱大雨跟在对方车后。
结果兜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刚才那栋住宅楼前。
司机亲眼看到谢冲书将车歪在花坛边,横冲直撞地冒雨跑进了大楼,他心里犯嘀咕,偷偷从后视镜里观察老板的态度。
谢承洲盯着单元门看了许久,怀疑的种子随着大雨落在肥沃的土壤里迅速生根发芽。
&ldo;走吧。&rdo;
&ldo;是,谢先生。&rdo;
孟辰安正拿毛巾擦头发,就听见有人在按门铃,开门一看,谢冲书浑身湿透,两条裤腿蓄满了水,淌在门口的地毯上留下一片深色的水迹。
孟辰安想也没想就甩上了门,不管外头怎么叫门哀求他还是觉得心绪难平。
他在门边站了会儿,谢冲书铁了心要和他僵持下去,孟辰安越发烦躁,他踱了两个来回,实在受不了这动静,干脆躲到书房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他打开电脑开始办公,可是条款、数据都像活过来似的,在显示屏上不断扭动变换,他竟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这场暴雨带来的燥郁和烦闷,整个人像是吸饱了雨水的棉花,连精力都被这份沉甸甸的重量消磨殆尽。
书房的门隔音效果很好,他本该听不见玄关那边的动静,也不知是不是精神衰弱导致的错觉,总觉得那些扰人的声音仍在耳畔不停地折磨他。
他淋了雨,衬衣和裤子被体温烘得半干,冷冰冰地贴在皮肤上,像是湿冷的软体动物黏着在上面,令他不适。
因为谢冲书,他根本没有洗漱的心情,他在书房里坐立难安,挂钟上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加重了煎熬。
孟辰安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通过猫眼朝外头张望。
门外的世界被猫眼大肆地扭曲变形,光怪陆离到失真,谢冲书的身影也不例外,他像不断膨胀融化又被强行捏成一团,让人看不透他真实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