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层楼恢复了平静,保安通知他人已经被代驾接走后,孟辰安才慢慢走到茶水间看着满地狼藉发呆。
找了工具打扫干净后,他一遍遍地洗手,总感觉刚才对方指尖的高温传染给了自己,灼热得似乎要撩起一排水泡。
自这晚后,谢冲书再没来过,也不再发那些流水账的短信。
孟辰安以为一切回到了正轨,时间总能抹平所有的不甘和迷恋。
谢冲书颓废了好几天,期间蒋震明又来骚扰他,说是上次的女孩不喜欢没关系,这回给他物色了个男的。对方出身艺术世家,要才华有才华,要脸蛋有脸蛋。
谢冲书受不了对方皮条客似的推销语气,究竟是怎样的咸吃萝卜淡操心才会这样锲而不舍地给自己找对象,是自己疯了,还是谢承洲疯了。
他干脆不接对方电话,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摆烂心态,谁知某天晚上在挂断了蒋震明第n个来电后,谢承洲竟然打了过来。
他们之间很少这样直接沟通,往往总会有个人在中间传话,这种模式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持续了很多年。
谢冲书接电话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觉得是自己之前不配合的行为惹恼了对方,但他也坚持自己的想法,决定不论如何,这次索性将事说开,以免将来闹得更难看。
没想到谢承洲没提相亲的事,大晚上专门打这通电话,是为了告诉谢冲书,潘家来人了。
谢冲书消化了很久,才意识到是哪个潘家。
他母亲潘筱云的娘家。
当年的潘家在s市商界呼风唤雨,但风水轮流转,没过几年就因为不肖子孙落得惨淡收场,很多年前就退回老家守着祖业坐吃山空,在当地还剩下点名望,拿出去吓吓土大款绰绰有余,而外头的世界风起云涌,s市早没了他们说话的地方。
潘筱云在的时候,即便落魄,潘家也能借着姻亲的关系上门走动,自从潘筱云去世后,谢承洲又今非昔比,他们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来往。
结果在谢冲书十八岁那年,在听说谢承洲将潘筱云的遗产全部转给了继子后,这家人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竟然还腆着脸来和谢冲书认亲,早八百年前干什么去了?
他们来s市刷过几次存在感,每次都是为了打秋风。
谢冲书根本不想见这群人,谢承洲那边虽然不是每次都见,却也不是次次落他们的脸。
他意识到,这次谢承洲是打算见潘家人的,对方打电话来是通知自己准备出席。
为此,谢冲书只能打起精神去应付这群糟心亲戚。
潘家人这回还给他带了家乡的土特产,假惺惺地回忆说他小时候很喜欢这些。
谢冲书被恶心地倒尽了胃口,别说这三瓜两枣他看不上,潘家就是搬来金山银山,他也只当是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