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寡君即位才三年时,当时敝国还有内乱,但为了贵国,寡君还是约了蔡国国君一起去见您。
当时敝国突然出了侯宣多之乱,寡君无奈先行平叛。平叛后,便立即去贵国见元帅您了。
寡君即位第十二年的六月,我与世子专门去陈国见了陈侯,要求陈侯与寡君一道去朝见晋侯。
然后过了两年,寡君便去贵国朝见了晋侯。见寡君去了贵国,陈侯于第二年也去朝见了晋侯,从而促成了新城之盟。
去年正月,寡君又派大夫烛之武去贵国,为世子朝见晋侯打前站。
到了八月,寡君又亲自去朝见晋侯。
正是因为敝国这样对贵国忠心耿耿,反复不停地朝见晋侯和元帅,不停地去为贵国联络其他诸侯,所以陈国、蔡国这样对楚国如此亲密的诸侯都不敢对贵国有二心。
敝国如此对晋国用心,鞍前马后效力,但为何还不能避免被贵国怀疑呢?
这些年,寡君亲自朝见贵国先君一次,如今的晋侯两次,还不包括世子和公卿大夫经常往晋贵国跑。
这天下,难道还有其他哪个诸侯能对贵国如此忠心?
古人有言:畏首畏尾,身其馀几。元帅啊,一个人如果缩了头,也缩了手脚,中间身体难道还能不缩吗?
敝国不但自己朝见贵国,还号召其他诸侯朝见,我们对贵国那是完完全全的服从啊。
可是现在,晋国却责备敝国背晋向楚,那敝国还能怎么办?
看来,敝国除了亡国外,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因为敝国实在不知道还能为贵国再做什么了。
古人有言:鹿死不择音。虽然我们知道平时鹿鸣之声呦呦平和,但鹿之将死,其音不再平和,而是凄惨宏亮。
这如同敝国,如果贵国真把敝国逼到了绝地,那敝国也不会再温顺了。
如今的列国诸侯,小国当然要侍奉大国。大国如果以德相待,则小国恭顺。
但大国如果处处发威,不讲德礼,那小国就是陷入死地不择音的鹿。
退一万步讲,敝国作为小国,小国求存于大国之间,顺从于强势的一方,这能算有错吗?
元帅,您是不知道小国的苦啊。如果大国一点也不体谅,那么敝国这样的小国就真要亡国了。
现在敝国已经到了铤而走险之时,因为贵国对敝国毫无德礼。
既然敝国行将亡国,那敝国也只好将全部的战士集结起来,再听候您的命令了。”
公子归生的这封信有理有礼有节,大道理讲得通透,也露出了小獠牙。
反正我们郑国对晋国是忠心的,但你们晋国既然还要来问我们的罪,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以死相拼了。
赵盾阅了这封信后,大吃一惊,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晋国确实做得过分了。郑国是很重要的一个小弟,不能就这样失去他。
于是,赵盾立即作了与郑国和好的决定,并且主动提出与郑国互派人质,表示晋国对郑国也是信任的。
赵盾这一次向郑国派出的人质是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堂兄弟,晋国先君晋襄公的女婿赵穿。
另一个人也是晋国公室的一位女婿,史料未载明他是哪个家族的,只知道他的名是池,所以记录为公婿池。
但有人认为公婿池是晋灵公的女婿,这个值得怀疑。因为当时是晋灵公即位才第10年,晋灵公4岁即位,过了10年,无非是14岁而已,哪来女婿?
好在这个公婿池在春秋历史上也就昙花一现,我们也就不必计较了。
代表晋国出使郑国的是大夫巩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