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家伙!这对比之下,她住的那个小屋子,简直就是狗窝儿!
&esp;&esp;那墙上挂着的都是名家字画,床头立着的都是夜明珠儿,便是在屋子一脚趴着的猫儿,身上盖着的都是满绣锦缎子。
&esp;&esp;走了几步,直接撞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床榻。
&esp;&esp;上头已经早已经摆好了五个枕头五床被子。
&esp;&esp;段娴注意到她的视线,笑道,“床榻太小了些,怕五个人睡着拥挤,便让妈妈把被褥横着摆了。我睡不着,咱们躺着说说话儿,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同出生入死过了的。”
&esp;&esp;“尤其是五妹妹,我跟着你,那可是逢机关必踩,上了刀山下了火海入了油锅的。”
&esp;&esp;段好脸一红,又咳嗽起来。
&esp;&esp;段娴见丫鬟婆子都下去了,方才走到了桌案前,拿起了放在上头的一个锦盒。她快速的爬上了床榻,冲着其他人招了招手。
&esp;&esp;“我给妹妹们准备了礼物,每个人一块儿。”
&esp;&esp;段怡见又有礼得,眼睛一亮,“大姐姐先前送珍珠手串儿,这回又送玉石印章,可是每次成亲都送?那若是你每月都同三殿下大婚一次,那岂不是……”
&esp;&esp;段娴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你还记恨着那珍珠串儿呢!先前说好了的,仇怨今夜不提,待明日你再糗我不迟!”
&esp;&esp;“明日你出嫁,我便大发慈悲的放过你,待后日吧,后日是个报仇的黄道吉日”,段怡说着,朝着那匣子里头瞧去,这五枚小印大小相同,花纹亦是几乎一模一样。
&esp;&esp;“先前的珍珠串儿,就是个玩意儿。这本来是一块整玉,阿娘当年一共得了三块,都没有动。想着到时候我们姐妹出嫁,掏出来做头面首饰的。”
&esp;&esp;“我思来想去的,叫人做成了印章,快快,你们一人拿一个罢”,段娴说着,将盒子往外推了推,众人都没有动手。
&esp;&esp;段怡正准备伸手去拿,却瞧见段静率先伸出手来,她从匣子里拿出了一块印章,笑眯眯的说道,“那我就厚着脸皮得了,多谢大姐姐。”
&esp;&esp;有了她开头,剩下的人拿起来便轻松多了。
&esp;&esp;段娴将那木匣子放回了桌案上,又上了床榻,躺在了正中间的被子中间,她的左边躺着段淑,右边躺着段怡,而段好则同段静,各分一头睡在了最外侧。
&esp;&esp;屋子里熄了灯,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esp;&esp;接近十五,外头月光亮堂得很,透过花窗洒了进来,像是将地面铺上一层银霜。
&esp;&esp;段怡睁着眼睛,看着大红色的床帐,上头绣着的是百子千孙的图案,一个梳着朝天小辫儿的孩子,眼睛圆鼓鼓的,嘴角露出标准的象征着福气的微笑,看着像是一幅惊悚戏。
&esp;&esp;说到底凑在一块儿的姐妹,到底不怎么亲密,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掏心窝子的话来。
&esp;&esp;尤其是,旁人心中清楚不清楚,她不知晓。
&esp;&esp;可是她心中清楚得很,这躺在床榻上的五个人,未来兴许将会走上截然不同的命运。
&esp;&esp;战争中的女子,何止是无根的浮萍,那是最脆弱的花瓣,随便一场雨点,便被碾落进泥里,永不翻身。
&esp;&esp;远的不说,就在不远的将来,她同段娴,便是敌人。
&esp;&esp;段怡想着,心中有些唏嘘,若是太平盛世……
&esp;&esp;可惜不是。
&esp;&esp;屋子里很快便只剩下了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esp;&esp;段怡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就感觉到胳膊被人戳了戳,她扭过头去,便瞧见段娴做起身来,对着她比了一个虚的手势,她悄悄的翻身下了床榻,拿起了一旁的红色披风,裹在自己身上。
&esp;&esp;又递给了段怡,一件宝蓝色滚了白绒毛边儿的,冲着她招了招手。
&esp;&esp;同段怡的小院子,寝榻同桌案在同一个大屋子里不同。
&esp;&esp;段娴还有一个专门用来会客的小花厅,里头摆好了热茶,燃好了炭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