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珮的嘴角抽了抽,气道:“算你狠!”
眼下已经是腊月,天气寒冷,古代的屋子只有几个火盆取暖,很少有人还会再睡午觉,不然睡了一觉被窝都没捂热,反倒着了凉。
玉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碎花小袄,棉裤外面套了双层的儒裙,脚边就是一个大大的火盆,里面是半红半百的干净银炭,几乎没有一缕烟丝冒出。
彩鹃在旁边通了通炭,说道:“这么大冷的天,夫人怎么也不拦着老爷,别身上的伤才好,回头又给冻住了。”
玉仪淡淡道:“他又不傻,难道会在大雪地里站着不成?哪里用的着我担心?自然有好地方喝酒吃菜,说不定……”——
说不定,正软玉温香的搂在怀里呢。
“谁吃醋了?”罗熙年正好走了回来,在门外夸张的嗅了嗅,掀起帘子进来,看着妻子笑道:“酸溜溜的,味道都飘到外面去了。”
彩鹃识趣的没有吭声儿,退了出去。
玉仪放下手中的书卷,上前给他解了披风,拿到外屋交给彩鹃抖掉雪花,然后折身回来,到了热茶递过去。
因为闻到某人身上一股子酒味儿,不由皱了皱眉。
“哎呀,脚都快要冻掉了。”罗熙年一边喝着茶,一边朝着地上连连跺脚。
玉仪拦住他道:“别把雪花撒在毯子上,旁边又有火盆,这一烤全都化成了水,回头毯子都沤坏了。”
“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样?”罗熙年使出容珮传授的秘诀之一,——那就是没事找事,让对方不得不开口,不然一直没话说,什么法子也使不出来。
玉仪哪里知道他是故意的,说道:“好好的,又换毯子做什么?”
“是牡丹富贵的好一些?还是喜鹊闹春好一些?”罗熙年根本不理她的态度,继续不停问道:“要不福禄寿三喜?嗯……,百子戏春的彩头也不错。”
容珮传授的秘诀之二,——不要让对方做是或者不是的选择题,而是提供多项准备好答案,让对方至少要挑其中一个。
玉仪见他在兴头上,不好太扫兴,便道:“那就牡丹富贵的吧,看着大方喜庆。”
“颜色呢?”罗熙年又问:“大红的?还是橘红的?马上就快过年了,总得用点红色才配气氛。”
“你今儿怎么了?”玉仪看了看他,“话这么多。”低头一看,罗熙年靴子上的雪花到底都融化了,暗暗骂他糟蹋好东西,起身去给他拿了家常穿的布履。
罗熙年自己动手换了,翘起脚左看右看,侧首道:“这还是你秋天做的吧?最近几个月也懒怠了,连个荷包都没给我做。”
玉仪不知道某人今儿吃了什么药,怎么纠结起这些来了?但是妻子给丈夫做针线原是份内之事,因此道:“六爷想要什么?下午就做。”
罗熙年一脸认真,支着下巴想了想,“先做两套里面穿的衣服,一套素色的,一套肉桂色的,再做一双冬天穿的厚靴子,配两双素绫袜,还有……”
玉仪打断他道:“就这些都够做到过年的了。”
罗熙年隔着小几握了她的手,倾身向前笑道:“要不咱们换一换?明儿你陪我出去卖几身成衣,顺带挑一挑毯子,针线就先不做了。”
玉仪这才回过味儿来,——扯了半天,原来是要诓自己跟他出门。
人家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再摆脸子说不去,未免有点不识好歹,再说自己闷了好些日子,出去透透气也好。
心下又好气又好笑,只得道:“早上冷,明儿下午吧。”
罗熙年借着伤病的缘由,在卫所里报了假,因为马上就要过年,干脆报长点,一直要到年后才会去卫所公干。
因此眼下多得是大把时间,陪娘子逛逛街什么的。
晚上到了床上,罗熙年开始对玉仪动手动脚的。
根据容珮的理论,一般女人生气的时候,只要缠着鱼水之欢一场,多半就能消去四、五的怒气,如果丈夫在床上表现得好,那估计就去了十之了。
至于这是什么道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过说实话,罗熙年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滚床单,出于年轻雄性的本身需要,也是十分渴求这种事的。
只不过前段一直碍着伤口没好,不得实施罢了。
“你不要命了!”玉仪扯了扯衣服,盖住红底掐绿牙的绣花肚兜,蹙眉道:“等会儿碰着伤口怎么办?还没长牢固呢。”
这种事不想还好,想了只有越发不能抑制的,更何况,一块肥肉就在眼前放着,怎么可能不流口水?罗熙年看着半嗔半怒的妻子,只觉十分撩人,原本没有火也要不自控的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