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冯母立即跳了起来,脚不沾地的发急奔了出去。
玉华和两位小姑子紧跟其后,冯秀秀和曲掌柜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跟了上去,步子虽快脸上却没有急色。
冯秀秀对这个丈夫很不满意,干瘪矮小年纪大,又不懂怜香惜玉,还有那么多孩子和妾室,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真是怎么想怎么糟心。
可是在曲掌柜看来,这个媳妇是自己花银子买来的,不过是个姨娘养的,嫁妆基本上等于没有,今后吃自己的穿自己的,还有什么资格摆脸子?
惹恼了,操起家伙就是一顿打,打一打就老实了。
不说他们夫妻俩各自看对方不顺眼,那边冯母已经哭天喊地的嚎了起来,冯怀远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几乎都快要认不出人来了。
玉华虽然吓了一大跳,但是还算镇定。
一见婆婆和小姑子全都乱了,只知道哭,赶紧吩咐人去找跌打损伤的大夫,自己上前扶起婆婆,又让下人把丈夫抬了进去。
冯母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扭头,看见冯秀秀眼光闪烁,仿佛正在幸灾乐祸,顿时心头火起,上前啐道:“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还不快滚!”
这一来,不但冯秀秀的脸色不好看,曲掌柜也沉了脸,没想到媳妇跟娘家关系这么不好,看起来自己那二百两银子是白花了。
现下大舅子挨了打,瞧着伤势不轻,养不养的好还是两说,再者敢打官老爷的人是什么人?多半来头不小,大舅子肯定是惹上什么祸事了。
反正借一借冯家的名头就是,犯不着低三下四的去讨好。
眼见岳母和媳妇不容水火,连带自己也脸上不好看,曲掌柜冷冷道:“岳母说这话好没道理,大舅兄弟挨了打,与秀秀有何关系?”回头朝妻子啐道:“还不走?等着人家请你吃饭啊!”
冯秀秀多年来的憋屈在这一刻迸发,有些快意的笑了笑,故作夫妻和睦的样子,专门去扎嫡母的眼,笑吟吟道:“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冯母气得脸色发青,指着骂道:“都给我滚!”
冯怀远被人打了?!
玉仪有些吃惊,问道:“为着什么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他是活该!”罗熙年冷笑道:“进了翰林院就飘飘然了,还学人家什么才子佳人风流,为了个粉头打了起来,真是可笑!”
“对方是什么人?”
“谁知道。”罗熙年对这些并不关心,还是有人看在两家又亲的份上,特意跑来八卦的,“听说当时人多又乱没看清,等到找人的时候,连个影儿都不见了。”
玉仪手里端了一杯甜甜的花茶,黄莹莹的汤水,飘着淡淡的木樨香味儿,漫不经心的喝了两口,心下只是纳罕不已。
冯怀远好歹是翰林院的人,平头老百姓不可能乱来,若是官宦子弟……,看在国公府的名头上,应该也不至于随手打人。
只是不清楚冯怀远惹了什么事,让人这么不管不顾,下死手打人,听说两只手伤得特别重,连今后能不能写字都是个问题。
很明显,对方是存了心故意要毁他。
假如自己和冯家关系很好,要在京城里查这么一件小事,太过容易,那下黑手的人基本跑不掉。
可……
这件事,自己绝对不会插手去管的。
想到这里,玉仪心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感觉。那对冯怀远下黑手的人,很可能知道国公府不待见冯家,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罗熙年见她一直出神,打断道:“别去想那些污糟人污糟事儿,管他们作甚。”
玉仪点点头,“嗯,知道了。”
假如冯怀远真的再也不能握笔,失了仕途一路,今后只能靠玉华养着,是不是还会对她好一些?摇了摇头,冯家是什么样都跟自己没关系,不想再沾上一星半点,随他们去吧。
罗熙年敲了敲桌子,笑道:“跟你说个好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