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那是肯定不会取消的,校霸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的。从易沉走进校门那一刻开始,学校内部的论坛就已经炸锅了。一条名为“易沉回归,距离辉中统一还有多久?”的帖子瞬间被顶上了首页,众学生纷纷解囊下注,黑料猛料齐上阵,学长学姐兴致高昂地给新入学的高一新生科普,导致高一某班主任一节课没收了四十多个手机。
蒋临拍了拍易沉的后背,鼓励道:“既然来上课,就要好好学习,高二可是你们人生重要的分水岭,一定不能懈怠。来吧,都坐下,我给你们划些知识点,再过一周就要月考了,月考结束就是我们最期待的家长会!”
“老师!我可不期待这个!”
“老师!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月考来检验家庭情感的坚固程度!”
“我妈可能会打死我这个不孝子吧……”
班级里哀嚎一片,易沉见熊脑袋又困倦地垂了下去,立刻道:“滚起来。”
熊头晃了晃,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就不走。
易沉轻轻地挽了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男孩子的手骨节分明,极为好看。此时蒋临正背过身听同学询问,全然没注意到班级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但众多看好戏的同学却齐齐噤声,纷纷用观摩文物的心态打量易沉的手。
这可不是一般的手,这是单枪匹马打翻对面二十来人的绝世铁掌。
木兰眼睛都喷火了,莫非第一天就能看见他易哥大显身手,徒手宰熊?谁料易沉点了点头,从一旁搬起一张空课桌,紧挨着被熊占了的位置,随后拎起木兰的凳子安稳地坐下了。
全班围观同学:“……”
易沉将书包扔到课桌上,挑眉说:“看我干什么?上课!”
赵小天呼哧带喘地跑去办公室送作业,听说蒋临先走了,又赶忙跑回来,刚进门就见易沉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去捏班级出了名的熊头怪人的耳朵,脚下一滑险些摔木兰脸上。木兰纳闷地扶住赵小天,“语文课代表,大清早就投怀送抱啊?你要是个萌妹子,我就从了。”
赵小天拍掉木兰的爪子,眼皮子直往易沉那边抽:“咋回事?”
木兰深沉地说:“我老大说了,同学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感人至深的友情!不过是一个主角才配拥有的座位,让就让了!但他要是敢蹬鼻子上脸,就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赵小天不信:“易沉能说得这么恶心?”
崔世颁把新发的卷子摔木兰脸上,冷笑:“他脑补的,别搭理他。”
木兰心都在滴血,他跟班里的刺头打了一架才换来这么好的座位,专门给老大留着,谁知道老大竟然忍一时风平浪静,难不成休假真的抹平了他的棱角?木兰看着易沉颇有些心酸,想着晚上必须请大哥撸串喝酒,势必要让传说中的铁血君主易沉再回巅峰,不醉不休。
……
蒋临是个优秀的教师,他的语文课即便是对语文毫无兴趣的学生也能认认真真地听上半节,甚至下课后还要为上课的内容讨论不休。但易沉却实实在在拿讲课当背景板,他方才研究了一会儿,新同桌的服装虽然看着就像从游乐园里偷的,但游乐园的员工应当不会专门在胸口部位设计拉链——他刚才亲眼看见此兄台从胸口掏出书包,慢条斯理地打开掌心的拉链,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来答卷子。
易沉捏着熊耳朵的手顿时一紧,用力将熊头提向他的方向。
眼睛确实是实打实被布蒙住,眼球甚至还能随着头转的方向溜溜地转。脸上两块腮红没裁剪整齐,一块圆一块方,有可能是武侠小说里周伯通教小龙女画上去的。微微分开的嘴巴倒是另有玄机,易沉敏锐地捕捉到一双眸子在缝隙处一闪而过。
原来这位仁兄是通过嘴看东西的。
易沉收手,翘着腿问:“热不热?”
熊兄老实回答:“热。”
“热怎么不把衣服脱了?”
“……”不回答。
“想开空调吗?”
“想。”
“就不给你开。”
“呵呵。”
不知为何,易沉从这一句呵呵中品尝出了不一样的滋味,感觉有点像另一个人。
坚强的熊永不向恶势力低头,易沉看着他镇定自若地翻书写卷子,破天荒觉得上学是件不错的事。
课间的时候,十班的孙大兴带人来找茬,看见易沉一手揉着熊脑袋一手翻书,传说中的霸王配上熊玩偶,莫名有一种铁血柔情。
但孙大兴早就看不惯易沉这一副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张扬至极的性子,撸着袖子上前说:“这不是咱们辉中霸王易大哥吗?哎哟,难不成是在家里待了半年,爪子被磨平了?咋还真老实地学起习来了呢?”
小弟们齐齐大笑,木兰推开孙大兴说:“孙子!你易爷爷来了还不跪下磕头?”
孙大兴大怒:“他也配当我爷爷,他易沉算什么玩意!隔壁学校那几个瘪三本来就草包,不过被你赶巧捡漏,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也许是人家先打了一架两败俱伤,易沉趁机落井下石呢!”
孙大兴在一旁说得口沫横飞,奈何易沉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直到孙大兴伸手扯易沉的书,易沉才按住书页,冷冷地看向孙大兴。那一眼毫无温度,仿佛死神正在舔舐心口,孙大兴顿时全身僵硬,忽见易沉唇角轻勾,露出一个杀气四溢的微笑,孙大兴心如擂鼓,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想打架?我们这么多人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