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顿了一下,安静闭嘴。
被压在五指山下还记得“不要把为父说出去”的嘱咐,那肯定没啥问题。
裴容以前觉得,以蹲蹲的智商应该不会被卡在哪里出不来。
崽终有一卡,或早或晚,没有卡洗衣机垃圾桶里,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物业来了五个人,锯子钳子螺丝刀锄头千斤顶……脸上都憋着笑,甚至想剪刀石头布决出谁才是锯木头的人。
不等他们奋勇争先,陆擒拿过了锯子,抵在木缝里,一脚踩着栏杆施力,像木工一样熟练地锯了起来。
啊……毕竟是父亲,得让出一个席位。
两个保安迅速占据一左一右的位置,帮忙往上抬木板,以免锯木头的时候压低底下的空间。
陆擒拔山扛鼎,单手推拉锯子时手臂肌肉绷紧鼓胀,力量感悍然扑面,像自然界最有力量的雄性在营救自己的崽子,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加分。
裴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却被一波令人脸热的力量冲击了心脏。锋利锯片切割木头的声音嘈嘈如急雨,进出之间木屑雪一样刷刷落了一小堆。
“闭上眼睛。”
裴容像是好学生上课偷看男模杂志被抓包了一样挪开目光,顿了顿,才明白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裴蹲蹲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从木板底下看他爸爸英雄一般锯开木板,眼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下雪般的木屑,顺着木头缝隙透露出来的光线纷纷扬扬,像是一处奇妙的小世界。
陆擒让他闭上眼睛,免得被木屑迷了眼。
“哦。”
一旁真的被迷了眼的大美人默默抿了抿燥热的嘴唇。
这让他该死的力量感,有时候又耀眼的要命,难怪动物求偶都要让竞争者打一架。
木板一侧被陆擒很快锯断,他掰住裂口,使劲往上一抬,伴随吱呀一声,另一头微微变形,裴蹲蹲正上方的整块木板被撬动抬起。
光线骤亮,狭长的空间里,排排坐挤着两猫一崽,宛若开盲盒开出了绝品手办一样,一旁的物业都发出惊叹。
陆擒跨进半步,用手帕包住他容易被蹭到的耳朵,小心翼翼抱出来。
裴蹲蹲挂在爸爸脖子上,有礼貌地跟物业叔叔道谢:“我是陆蹲蹲,谢谢叔叔。”
陆擒哭笑不得,裴蹲蹲怕是十八岁前绝大多数时间要跟他姓了。
“不客气不客气,蹲蹲啊,下次遛猫来物业室遛。”
“好喔。”
“重修亭子的账单发给管家。”陆擒道。
裴蹲蹲绞着手指,心虚地小声道:“从我压岁钱里面扣吧。”
最近都没有开挖掘机的工作可以上班了。
生活不易,崽崽叹气。
裴容上前让裴蹲蹲侧头,检查了他的耳朵有没有跑进去虫子,然后拍拍他的屁股:“你的压岁钱不都拿去江叔叔帮你网购了?”
你永远想不到小崽子会买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特别是江焱还帮买。
裴容忘不了有一天他签收了一车锅碗瓢盆的震撼,因为那天裴蹲蹲打碎了两个碗,自己想的补救方法。
他买东西喜欢按照他认知里的最大数字来买。
裴容第二天就让休假的江焱带着小崽子拉着一车锅碗瓢盆去摆摊,卖不完不许回家。
两人从早卖到晚,便宜大清仓,亏本跳楼价,才勉强卖完。
小崽子卖了一天萌吆喝,脸蛋红扑扑,没有B数地问江焱:“江叔叔,我们赚了几个冰淇淋?”
江焱:“十几二十个吧,但是你爸不让吃。”
谁家压岁钱经得住这么挥霍,不过是消耗一些,亲爹再补充一些,变成了取之不尽的压岁钱账户。
亲爹说用光了,就是用光了。
裴蹲蹲:“那蹲蹲再打点工。”
他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爸爸,我们去摆摊卖水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