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璟感受到身后那人的动作,唇边隐泛痕迹,而后徐徐浅啜一口清茶,倒是气定神闲:“朕也觉得,甚美。”
他语色间隐透情愫,云姒脑子蓦然一懵,这人不出言约束,居然也跟着挑逗起她来了!
随之便听得齐瑞了然恣意的笑,夹杂着明华刨根问底的迷惑。
双颊羞极的热度直泛到耳尖,云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素手隐匿地在那人背上埋怨一掐。
“嘶……”
掐归掐,不过是小女人的娇嗔抱怨,又能有什么力道,可男人却轻轻嘶了声。
云姒一怔,连忙松了手,真以为自己掐疼他了,这时明华瞧见齐璟似真似假皱起的眉,奇道:“璟哥哥是不舒服吗?方才有婢女来说,你今日身子有恙。”
云姒安静在他身后,只见那人徐徐放下茶盏,淡言了句“无妨”,而后他微微侧首,抬眸看了她一眼,声音稍低:“昨夜被只小野猫抓了。”
语气满含深意,又透着几分纵容。
明华有些意外,眨眨晶眸:“猫?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听不下去了,齐瑞端着副长辈的姿态,提着折扇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哎哎哎,笨丫头,有些事不可说,别问了。”
明华本就和他闹着别扭,可齐瑞偏还要雪上加霜说她笨,这下明华是更不欲理他了。
她没好气一挥手:“别碰我!”
齐瑞一时愣住,发觉她今天的火气比以往都来得大。
而云姒低垂着脑袋,默默搅着袖子,哪有什么猫,是她那时候太疼,指尖扣了他的脊背,还将他的肩膀咬出了血。
只是自幼舞刀弄剑,受伤都不涂玉清膏的人,这会儿竟会忍不住痛……
就在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时,目光一下撞上了那人抬头望来的眸。
齐璟眼梢勾着微不可见的笑,真假难辨,修指点了点自己的肩颈一侧,嗓音慵然对她道:“这处怪疼的,替朕揉揉。”
见他指着她咬的地方,云姒顿时便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
她要在人前避避嫌,他就偏偏不避讳。
恼他,可一想到昨夜,他肩上有她齿印泛出的血痕,心又不由地软了下来,迟疑一瞬,云姒轻抿唇,还是慢吞吞伸了过去。
纤柔玉手探入薄甲,隔着那层墨色软袍,她轻轻摩挲,而某人舒适靠着椅背,双目微阖,眼尾一弯得逞的浅弧,颇为享受。
每年文武大典,宫中上下都在场,除却永寿宫。
太后凤体不宜见刀见剑,是人尽皆知,后宫女子难免适应不了这样激烈的场合,也是情理之中,便就无人多过问。
比试开始前,总是要安排些小节目,在他国使臣面前彰显大齐国威,最合适的自然是一展锐将精兵的雄风,谈不上下马威,却是能让他国对大齐更敬畏三分。
往年,通常是由赫连岐携领战骑操练,毕竟云迟官居其下,于是乎墨玄骑的风头总被压了下去,而今时赫连岐重伤在府,自然只能由云迟领墨玄骑演练。
不出所料,一声军令如山,墨玄骑横扫千军的气势,震慑得一众使臣皆惊叹非常,仿如亲眼见识到了兵书上所言的“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是何等的严明强盛。
“都说大齐将领云迟,麾下战骑所向披靡,一直以来也只是听闻,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妙,实在妙极!”
说话的是轩国皇太子,轩国遣太子入齐朝拜,不论是低头示好,抑或其他,显然都是给足了大齐颜面。
轩国太子不禁抚掌赞叹,随后回首看向邻座,温柔笑语道:“听说玉嘉公主是巾帼不让须眉,不知稍后,孤可有幸与公主切磋切磋?”
喻轻妩静望营道,闻言目光自银白战铠那人身上悠悠收回,瞟了那太子一眼。
这轩国太子相貌倒是不落俗,却是个独爱美色的,此番不远万里亲自前来,怕不是趁着承天节,到大齐寻太子妃来了。
片刻后喻轻妩唇边挑起媚丽弧度:“这可怎么办呢,本公主和云将军有约在先,不如这样,”纤手虚搭下巴:“殿下去找云将军比上一比,若是赢了,本公主自当舍命陪君子了。”
她笑得悠然无害,却是听得轩国太子心里凉凉的,前一刻他方见识到那云迟的威风,还敢去挑衅,岂不是自讨没趣。
轩国太子干笑两声:“云将军想必没太多闲功夫玩闹,孤又怎好打扰……”他顿了顿,而后看似很随意地闲言道:“对了,孤有些好奇,公主金枝玉叶,仍尚未婚配,可是有中意的郎君?”
他说得轻描淡写,还带点玩笑的意味,喻轻妩却是听出了他的试探,看样子这太子确实是找太子妃来了。
喻轻妩打量他一眼,眉眼尽是柔魅笑意:“是了。”
这下轩国太子尴尬了,还想着勾搭勾搭北凉皇女,没想到她就这么顺着他的话承认了,显然他没戏,这攀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