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一日战争爆发,被选做和亲的那人,会第一个成为敌国祭旗的亡魂。
只看陡转的神色,欧阳照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是毕竟关乎国家社稷,会怎么样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事情尚未发生,一切都还存在变数,就算真轮到卿尘头上,只要长公主不松口,其他人逼迫不了。”欧阳照安抚。
话是这么说,真到了那一日,长公主难不成还能抗旨?
明月知道不可能。
长公主再疼女儿,也不会完全不顾大局,此事的关键,还得看几国之间的政治博弈。
“这事卿尘知道吗?”
欧阳照摇头,“现在还不知,不过等她回了公主府,应该就会知道。”
点点头,明月决定暂时不跟卿尘说了。
这事由长公主来说才合适。
酒气散得差不多,欧阳照便送明月回房,临走前还弹了她额头一下,“别多想,做个好梦,嗯?”
明月摸了摸并不疼的额头,轻轻点头,“王爷也是。”
当晚,明月并没有如欧阳照所言做个好梦,梦的确是做了,却不怎么好。
梦中的皇城成了一片火海,到处是惊呼惨叫,父兄和母亲都不见了踪影,唯有她自己,由卫兵们护着,和一些皇室宗亲退守到玄天门。
迷糊中,她好似看到一个人,一个男人,却看不清他的脸,依稀听到自己对他说:“愿你我来生不复相见,你自由了。”
然后她自己纵身一跃,从城头跳了下去。
梦境戛然而止,明月猛地从床上坐起,抬手一摸,满头的冷汗。
叩门声忽然响起,拂冬在外面问:“小姐,您起了吗?”
“嗯,起了,你进来吧!”一边回,明月一边平复狂乱的心跳。
这个梦给她一种很真实的感觉,就像是曾经经历过一般,国家灭亡之际的悲怆,还有说出那句诀别之语时的释然,仿佛身临其境。
“郡主和秦小姐派人来问好几回了,奴婢看您睡得香,就没打扰。”拂冬端了热水进来,拧干帕子递给明月。
明月接过擦了脸,重又递回给她:“她们在做什么?”
“哦,郡主一早去跑了马,秦小姐和楼公子就在附近转了转,王爷和薛公子在房里谈事情。”
明月点了点头,简单梳洗打扮了下就去了前院。
张伯让人端来早饭,“几位客人都用过了,您的这份儿一直在灶上温着,您尝尝,可还合胃口?”
桌上摆着一碗粥,几个菜饼,还有一碟酱菜,看着朴素,闻着却令人食指大动。
明月端起碗喝了口,味道鲜美,正是昨晚张伯答应做的鱼片粥。
菜饼就着酱菜,再配上鱼片粥,这顿早饭明月吃得格外满足。
欧阳照来时,看到的就是空了的盘子和碗,面上的笑意越发深邃。
明月丝毫没有被人看到自己能吃一面的尴尬,十分自然地道:“自己钓的鱼,好像更好吃一些。”
“下回再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边鱼多。”
“好啊!”明月丝毫没察觉,不知不觉就应下某人的下次之约。
“不是谈事情吗,薛公子呢?”明月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