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手段竟如此残忍!
西门吹雪的动作也是不由一顿,似乎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例子。
但这实际却算不上太过复杂的病情,他略一思忖,便开口询问起一些相关的细则来,诸如什么时候起、到而今多长时日、是否有过剧烈疼痛、可还能觉察强弱光线等,边问,边仔细检查那处眼皮极其眼皮覆盖下眼球的情况,又把过脉……
如此一番诊察过后,他才摇头道:“时日太久,眼部经脉俱废,目前我没有什么好方子救你。”
岚烟脸色煞白,面如死灰,皓齿咬紧下唇,徐徐起身行礼,退到姐妹们身后去了。
陆炤心里有些难受,感觉让她问诊就是先给了她希望,可惜没能再给她个重获光明的盼头。
后面那些姑娘们本来也想要来求医,然而听到姐妹被判定没救了,这会儿心里都有些打鼓,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陆炤以为今日的问诊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只是遗憾错过了西门吹雪这样医术好又近在咫尺的神医,今后若还想再寻求医机会,恐怕只好去拜访江湖上那些大多数都古里古怪的神医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吉光牵着蜜枣的手站出来。
经过检查,吉光也被诊断为“无力可医”。
大家的情绪愈发低落了。
惨白着一张小脸的蜜枣被吉光交托到西门吹雪的手里。
“能够有些微感光,六成可能恢复模糊视物能力,可以一试。”
西门吹雪如此诊断道。
恢复视物能力,就是可以再‘看见’!
姑娘们没有去纠结那些“模糊”、“六成可能”,只觉得天降奇迹,她们中有些人,竟然还有机会重获光明……
何等幸事!
满天星登时走到蜜枣身后,下个就换她来一试。
“时日尚短,有可能恢复……”
姑娘们在西门吹雪面前那张问诊的座椅后排出长长一列队伍,宛如长蛇一般,自厅堂正门出去,一直绕到廊下。
她们攥紧自己手中的帕子,或是与前后的姐妹相互紧握着手,惴惴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已废……”
“……太久……”
“……有可能……”
“……只有一成……”
……
日头逐渐西斜,长蛇越来越短。
至月升日落,夜幕降临,厅堂中各处都点上灯烛,昏黄的灯火光照在眼中,让静静陪伴在侧的人都难免感到有些困倦。
小女孩等待久了,精神不济也是正常的。上官雪儿已经被花老伯带去她暂住的姑娘房间里先行睡下。
司空摘星闲不住半途跑路,非要找点事去做。哪怕是去翻跟头、挖蚯蚓,也叫他筋骨舒坦得多。
胡铁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传染到了周围好几人,也先后打了个哈欠。
朱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趴在桌面睡过去,睡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陆炤收拾了碗筷与残羹冷炙回来,眼见西门吹雪还沉着心在看诊。
那条队伍长蛇还有不到一半的人数。
他就开口劝道:“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再继续?”
虽然他也看得到队伍中还未排到的姑娘们脸上难掩的失落神情,但西门吹雪今日数个时辰持续看诊下来,所耗费的心力也着实不小了,眉宇间偶尔还闪过一丝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