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话的人,就是哑叔。
哑叔也站起了身,他手上还握着劈竹子用的柴刀。
“你……”桑寻开口,她眸光闪烁,落在哑叔的身上,情绪复杂,“哑叔,你……你会说话?!”
声音又惊又疑。
“先去看井。”哑叔看了桑寻一眼,他大步往外走。
桑寻愣在那儿,哑叔还是那个哑叔,总是穿着深色的衣服,袖口裤脚宽大,只露出一截皮肤。
从桑寻记事起,哑叔就在梅山上了。
他和桑南一样,于桑寻而言,等同于亲人。
可是现在,哑叔却变得很陌生。
许是察觉到了桑寻没有跟上来,哑叔停下了步子,他回头看向了桑寻。
平日总是沉着冷静的人,此时此刻,眼眸中的情绪,竟是也有几分复杂,他望着桑寻,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先去看井,其他事,回头再说。”
桑寻收了情绪。她抬脚跟上了哑叔的步子。
从厨房到院子,没几步路,抬眼一看,就能将周围的一切收入眼中。
震感已经消失了,只有刚刚短短的一瞬间。
哑叔手里提着手电筒,手电筒的灯光煞白,比院子里那盏浅黄色的灯要亮堂多了。
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井边的一切,一览无遗。
桑寻绕着水井走了一圈,她抬手在水井上方的青石板上抹了抹,灰尘被桑寻抹开,一条很细很细的裂缝出现在她眼前。
“哑叔,石板裂了。”桑寻回头看向正走过来的人,这种时候,桑寻仍旧是下意识地依赖哑叔,就算她刚刚才发现,这个人隐瞒了自己能说话听得到这件事,将近二十年。
男人停在了井边,他抬手,在青石板上轻轻敲了敲。
嗡声漾开,既向上,又向下。
哑叔回头看向桑寻,“还好,底下的锁链没有断,阿寻,你去取符纸来,叫上姣姣,这青石板得修补一下。”
桑寻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她很快就拿了符纸回来,桑寻将手中的符纸递给了哑叔,“没有找到姣姣,魏照也不在,可能他们出去了。”
哑叔点了点头,他接过符咒,“我们先修补石板,等姣姣回来了,再进行最后一步。”
桑寻的脑子里满是疑问,她看向蹲在那儿,本该十分熟悉的人,抿了抿唇,“哑叔,你会说话,也能听得到?”只是这话问出来,又像是废话,桑寻有些沮丧,她垂着头,“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
哑叔没有抬头,他正抬手将符纸贴到青石板上去,听到桑寻的问题,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事出有因,阿寻,骗了你,哑叔很抱歉。”
桑寻仍旧是有些丧气,她眼眸垂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哑叔,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家人,有什么不能说,要隐瞒的呢?”
“师父是不是知道你会说话?”桑寻问。
哑叔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桑寻脸上的沮丧神色更浓厚了,“哑叔,我有些不明白,师父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