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渺早就知道这座城市的阴暗角落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黑。恶势力,是一群不错的战斗力。
但她一直没考虑过联合这股力量。
工人、医生、记者、程序员、基因进化者、前反抗组织成员、家政仿生人、人类社会弃婴……这个由贫民、人造物、所谓的中产阶级构成的群体,实际上有相同的目标追求。
他们踏实能干,愿意用劳动获取生活资料,反对上层的不劳而获,骄奢淫逸。
但□□,徐渺很难分辨他们是迫于生计沦落到此,还是天然的强权拥护者,不事生产,习惯并追求掠夺他人的劳动成果。
要不是这些□□成员主动挑衅,短时间里徐渺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没有时间,腾不出手,既不能去芜存菁吸纳新鲜血液,又不能大刀阔斧清扫毒瘤。
当然,她要是把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的螳螂男大概率会提起最后一口气,提出严正抗议。
你一开始是没想出手。
但你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啊。
颅脑传来的阵阵眩晕中,他无力地望着徐渺将他的人逐个击破。
……
按着螳螂男的刀背,穿硬底皮靴的脚踩着他的胸口,徐渺幽邃的眼眸扫了眼以链爪男、长斧壮汉、指间挂着左轮的莫西干头女人为首的帮派分子们。
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这些刀口舔血的好战分子都没反应过来,原地呆立两秒,才蓦然回神。
“放开老大。”
“找死。”
“啪嗒。”
链爪男下意识拖动勾着浮空车的铁链,想要抡起浮空车砸向徐渺,壮汉举起了长斧,莫西干头女人屈指扣动了扳机……然而徐渺的动作比他们所有人都快。
她蹬着螳螂男的胸口,将他踹得腾空飞起,反手握住他左臂手腕,借他的刀足狠狠剁向铁链,在迸溅的火花中把铁链斩断。
这个飞旋的动作,还使她与落下的巨斧擦肩而过,成功避开了打磨光亮的斧刃。
沉重的斧头“梆”一声劈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一颗子弹旋转着从徐渺扬起的发丝旁掠过,“咻”地钻进了被迫转身的螳螂男后背,在后者的痛呼声中,穿透他的肩膀,溅起钢与血的混合物。
义体改造最核心的技术就是神经接驳,钢铁之躯并不意味着不知疼痛。
抄着家伙跃跃欲试的帮派分子们迟疑地顿住脚步,徐渺干脆利落又是一刀,把壮汉握斧的手连着腕部整齐剁下,刀锋余势不减,毒蛇吐信一般吻上莫西干女人扣着左轮的手,将她四根手指连同枪托一角削飞。
血花扬起,和细雨交织,惨叫声接二连三,淹没于“零息义体贷,不看征信,24小时发放”的嘈杂广告背景音。
螳螂男花了大价钱移植的合金刀足赫然正在广告中演示,这对削铁如泥的大刀没能威胁到徐渺半分,反而成了她的助力。
广告中双刀大杀四方的战斗影像,在现实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滑稽。
后脑勺瘪下去、能够看到轻微凹陷的螳螂男面如死灰。
徐渺随意一指某个两股战战的小弟,语气平淡:“你们的据点在哪?”
有必要做这么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