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的霍蓁蓁不服:“本来就是嘛!他们为什么总逮着太子哥哥欺负,看他不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了,就这般……”
“霍蓁蓁!”寿康长公主沉声喝止。
霍蓁蓁素来受尽娇惯,这还是第一次听母亲用这般严厉的语气直呼她的名字,不由张着嘴,满眼不可置信。
无忧无虑的女儿,并不知暗流深浅,亦不知三番五次的流言背后,必有玄机。此番寿宴是东宫太子尽心操办,那孩子并非无能之人,能越过东宫将“神石”搬上大殿,在众臣心中埋下火引的……还能是谁?
一旁,柳白微似乎也想通了一切,面色微变。
他顾不得礼数,转身朝永麟殿而去。
永麟殿中空无一人。
没有殿下的准允,宫婢内侍亦不敢向前裁撤酒食。烛台摇曳,佳肴美酒如同灵台贡品,死气沉沉地摆在食案之上。
“出了长庆门,有人会驭车接你。车中有早备好的宫牌和内侍衣帽,你换好后直接出宫,去华阳,寻求太后娘娘庇护。”
偏殿内,魏皇后凤袍葳蕤曳地,面容在烛影中呈现出凄艳之色,压低声音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回来。”
赵嫣抿唇,轻声问道:“那母后呢?”
魏皇后目光顿了一瞬,重新坚毅起来:“本宫自有本宫的办法。”
“朝局入网,进来容易出去难,我一退,则必定有人出来顶罪。口诛笔伐之下,父皇不会对母后容情。”
“就当本宫欠你的。”
“可东宫数百口人,张煦,柳白微,甚至与东宫有过交集的任何人,他们并不欠我什么,不必受我牵连而死。”
“若要拖延时间,只有一个办法。”
魏皇后眸色清冷,铿锵低语,“娶一个信得过的女子,堵住悠悠众口。然而……”
“然而此举亦是危险,且非长久之计。”
赵嫣自嘲一笑,抬眸道,“母后,你我都清楚如今要动东宫的人是谁。这时候,就别牵连别人家的无辜女孩儿受死了吧。”
魏皇后语塞,半晌扶桌而立,声线陡然破碎:“那你要如何?让本宫眼睁睁看你被扒清底细受死吗!”
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柳白微喘着气疾步进来。
“皇上身边的冯公公来了,铁定没好事!你先同我走,称病避一避再说。”
柳白微一把抓住赵嫣的腕,朝魏皇后道,“娘娘,臣冒昧将殿下带走了。”
他拉了拉,没拉动,不由愕然回首:“殿下,你……”
“我不能退。”
“你疯了!”
“你就当我疯了,我要迎刃而上,赌一把。”
赵嫣将自己的手从柳白微掌心一寸寸抽离,望着面前最关心她的至亲挚友,“如果赌对了,我就有法子让所有人活命,非如此不可。”
柳白微徒劳地朝前勾指,像是要挽留漏下的流沙,却攥了个空。
柳白微手指渐渐捏成拳,嗓音哑得不成样子:“若赌……输了呢?”
“……”
赵嫣默然片刻,抬起明媚的笑眼来,微微歪首道,“不会的。阿兄赌运那么好,我想借他一份气运。”
那浅笑洒脱,如同阳光下一头撞上礁石的水花,澄澈易碎,刺得人的眼圈儿瞬间湿红。
大殿外传来了冯公公问询的声音,赵嫣望着柳白微和魏皇后:“没时间了,白微,不管发生什么,万不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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