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正当她好想踢掉被子、扯破衣服时,她忽然又感到寒气逼人,宛如赤身露体置身于雪地中似的,冻得直想裹上厚暖的棉被,再点盆熊熊火焰,煨热身躯。
在忽冷忽热的反复煎熬下,白雪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或是现实。
当安罗傲的脸贴在她的胸前,轻吻胸罩上的蕾丝,白雪用尽全身力气移动手脚,微小的动作马上被安罗傲察觉到,立刻抬起头望着被她压在身下的白雪——
白雪气若游丝,声若蚊蚋。“你好可怜……你永远都得不到爱……”
“你说什么?!”安罗傲当场脸色一变,生气地大叫:“我最恨别人说我可怜!”白雪竟然醒过来?是药效不够吗?不可能,她下药向来相当准确。怎么这次却严重的出错?安罗傲这下傻住了。
白雪又继续说道:“你真的很可怜……”
“白雪,白雪,你还好吗?”这时冷秦武已经解开右手的绳结,正在努力解开左手的绳子,手腕都破皮流血了。“白雪,快离开她,她是个变态、疯子……”
白雪努力试着移动手脚,瞪着安罗傲说道:“我不喜欢你碰我,因为你的手跟我一样,太细嫩了,我不习惯。这也许是个人癖好,但是我只喜欢秦武的手碰我……”
她毫无畏惧地直视安罗傲,目光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同情和怜悯。“你没人爱,真的好可怜!”
安罗傲无法接受白雪看她的眼神,有如她是一只没人要的小猫或小狗,她失神地嚷嚷:“够了!我不是没人要,我才不是没人要……”
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华人帮炸毁了墙壁,一群黑衣人团团包围住安罗傲。
“老大,老大……”
众人一看到老大被人捆绑,白雪则是虚弱地躺在床上,马上气得红了眼,掏出手枪就要毙了安罗傲。
安罗傲却是衣衫不整,脸上表情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
“住手!”冷秦武大叫,要大家恢复冷静。“先把我放开再说!”
手下们连忙帮冷秦武解开绳子,一恢复自由,他马上跨大步向前。
“安罗傲!”他要来复仇了。
谁知安罗傲的反应却像个小孩子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还大声哭闹着,无理取闹地骂着:“滚!滚!滚!都给我滚!每个人都给我滚!”她已经陷入疯狂了。
冷秦武呆愣半晌,接着,立即传达命令。“今天在这房间所发生的一切,所有人出了房子后马上忘掉,永远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是的。”华人帮的弟兄们马上乖乖点头如捣蒜。
韩国帮那边则是陷入沉默,大家都呆呆地看着在床上打滚的安罗傲,不知该如何是好。
冷秦武不理会安罗傲,胡乱地穿好白雪身上的衣服,连忙抱起她,白雪把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前,她根本没脸见人啊!
阵阵清风扫过河面,吹起一圈圈的涟漪,河边的花草也迎风摇摆,清晨阳光和煦地洒在草地上,一切显得宁静而美好。
冷秦武将车子停在隐密处,他们没有下车,白雪看着小松鼠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她带着憧憬的眼神望着远方的天空。
他们彼此都有满肚子的话要说。
“你先说……”
“你先说……”
“好吧!我先说。”冷秦武重复深呼吸了几次,慢慢说出他内心深藏已久的秘密。“其实,沈菱菱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白雪目瞪口呆地望着冷秦武,无法出声。过了几秒钟,她才破口大骂道:“该死!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痛苦那么久。”
“我不能说……父亲在临终前,要我对他发誓,一辈子要谨守这个秘密……”冷秦武说出原因。“十九年前,我妈妈跟道上的弟兄,也就是我父亲的手下……私通,生下了菱菱。爸爸一直被蒙在鼓里,但是终究纸包不住火,当真相大白时,我爸爸疯了。他很爱我妈妈,没想到我妈妈那样背叛他……他是得到全天下的黑道老大,却无法让妻子对他守贞。
“他觉得很没面子,既不甘心又充满愤怒,当时他几乎想杀了我妈妈,如果不是我在一旁苦苦哀求……最后,他放过了我妈妈,但是他对妈妈的恨直到死前都无法释怀……”说出那段黑色的记忆,对冷秦武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
白雪无声地握着他的手。
“那段日子真不是人过的,那一天,我爸爸发生车祸,当我赶到医院时,他在临终前要我立下誓言,永永远不能公开沈菱菱是我妹妹,不能让他死后再蒙羞!他还要我看清女人的嘴脸,所有女人就跟我妈妈一样下贱,要我一辈子不准爱人……我不要他死不瞑目,所以就答应了,他才安心的合上眼睛。爸爸死了之后,我在极度不情愿之下,成了黑道大哥。”
结痂的伤口再度被掀开,冷秦武如今已经学会如何去坦然面对,他面无表情地述说:“之后,我妈妈对我心存愧疚,她惭愧地不敢面对我,没多久就失踪了,至今人在哪里,也没人知道。我奶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媳妇曾经做过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只恨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什么这么早死,媳妇也离家出走,就这样,她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孙子身上……”
原来冷家还有这么多的秘密,真是难为了他。
“对于菱菱,我从来没有尽过哥哥的责任,我对她很愧疚,碍于又无法和她相认,所以我对她的兄妹情感只能默默关心,我收集她所有的照片、演唱会门票、CD等等,因此当她这次碰到困难,不知该如何处理而来找我时,我当然是义无反顾地照顾她。”冷秦武无法忍受白雪再一次离去,他要将所有事都摊开来说清楚。
白雪伸出手指碰触他脸上的伤口,心疼地问:“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