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趁新阁主继任大典看守空虚之际,悄悄问那个又来盯着他发呆的少年,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岑丹溪歪歪头,拿那双清澈纯良的眼睛看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问:“可是我快要成婚了,你现在带我走,算是私奔吗?”
殷云度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失神,他一时间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半晌才听到自己讷讷道:“是、是私奔……”
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有私心又怎样……他观察过,岑丹溪那个未婚夫待他并不好,他这不是坏人姻缘,而是救人于水火。
只是现在他好像把事搞砸了,他这话说的像是个登徒浪子,岑丹溪不被他吓跑就不错了。
但下一刻,岑丹溪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心。
“带我私奔吧。”
他这样说。
殷云度心脏先是蓦地停了下,然后迅速鼓噪起来。
殷云度回握住了搭在自己掌心的手。
岑丹溪是被他带走的,那他就有责任将他护好。
对情爱不屑一顾的少年人第一次有了“我要保护一个人一辈子”的冲动。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流云阁第一个发现不对来追他们的居然是那个看着愚蠢倨傲的少阁主。
大概是来得匆忙,他身边没跟旁人,只他一个孤身一人来拦路。
“岑丹溪,是我平日里待你太好了吗?给我过来!”那人面色阴沉,蓄起灵力:“现在过来我还能向父亲解释你是被歹人挟持,若你不知悔改,等父亲来了我也保不了你。”
殷云度把人往自己身后挡:“大话说早了,你能不能活着回去告状都要另说。”
那人脸色更沉了,径直抽刀砍来,殷云度提剑接下一击,两人迅速缠斗起来。
殷云度不欲在他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好在这少阁主也就看着挺能打,实际净些花架子,和殷云度这种常年被追杀的野路子打起来根本毫无胜算,不过一刻钟就被殷云度拿他自己的刀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怎么样?”殷云度晃了晃刀柄:“刀刃刺破皮肉的感觉,好受吗?”
那人痛得冷汗直冒,抖着嘴唇冲他冷笑:“你以为带走他……他能跟你多久?”
“笼子里长大的鸟,离了他的金笼子,离了人给他喂到嘴边的食,根本活不了。”
他胜券在握的笑起来:“你等着看吧,他会自己回来的。”
殷云度一拳打偏他的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简直荒谬。”
哪有生来就在笼里的鸟,如不是被人剪去翅膀残害捕捉,又怎会飞不出那巴掌大的笼子?
他回头去看岑丹溪,少年站在瑟瑟风中,看向他的眼神惶恐又依赖。
“没事,没事的,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不听他胡言乱语。”殷云度把手上的血往那少阁主身上一擦,急急去安抚:“我们现在继续赶路,好不好?”
岑丹溪点头。
殷云度这才松了一口气。
岑丹溪不该被拘在那样小的一方空间里,外面那样广阔的天地,他合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