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舅爷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便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出来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宋舅爷要去张家,宋老五自然跟着一起,他可知道自家老爹的性子,万一和小姑又吵起来了,那可不好。
他们是去看病的又不是去刺激人家的。
到了张家后,宋老爹先去看了眼睡熟的张婆婆,然后才打开盒子,面带恭敬地将童子“端”了出来。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又喜欢吵闹、夜啼不止,我们爹娘就偷偷请了一位师傅,那师傅是个有本事的,为她和同样身体不好的二哥雕了童子,自那以后,小妹就能睡安稳了。”
也就因为这样,慢慢长大的张婆婆一旦有些情绪,她爹娘就压着她进房间,对着她的童子不停地叩拜,甚至为了让童子保护她,将她的口粮贡给童子,她只能跪在地上看着。
时日长了,张婆婆便学会压抑自己,在家人面前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一直到嫁人后也是如此,可有一天宋四舅没打招呼便过来瞧她,那时候张婆婆刚生头一胎。
可偏偏地里又是忙碌的时候,所以家里没人,院子门也没关,宋四舅急着见小外甥,也没打招呼便进了院子,结果刚踏进偏房就看见张婆婆一脸狠色地用手捂住孩子的口鼻,嘴里骂道,“闭嘴!闭嘴!”
她嫌孩子太闹了。
也正是因为被宋四舅撞见了自己不堪的那一面,私下里张婆婆对宋四舅便多了几分负面情绪,那是外人看不见的。
“我多次劝解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可是她一直不听我的话,渐渐的我们两兄妹就疏远开了。”
好几年也没见面。
童子的五官雕刻得十分传神,从中能看出张婆婆的神态,但是再像也只有一两分,毕竟是张婆婆小时候对照着雕刻出来的。
“文大师,这守护童子请来了,接下来做什么呢?”
张老三有些急迫地问道。
文泽才拿出黄骨浆纸,问了张婆婆的八字后,用朱砂笔写了上去,放在那童子的底部,最后将童子放在张家的神龛板上。
“烧香进贡。”
文泽才看向张老三。
这是张婆婆的守护童子,自然应该由她的后人来供奉,一直放在宋家虽然有人供奉,可却不是她的晚辈,效果甚微。
张老三的媳妇连忙去准备,张老三甚至跑去洗了个凉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恭恭敬敬地给童子叩拜烧香。
宋四舅的表情有些怪异,“那童子如果在她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文泽才摇头,“如果放在婶子的身边,结果只会比现在更惨,因为她拿到手的时候就会摧毁童子。”
在她心底,童子就是她的噩梦。
宋四舅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他年龄大了,这么急赶着过来本就很疲惫,现在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后,便安心的坐下休息。
宋老五和秦勇帮着做一些琐事,闲下来的就只有文泽才和张风。
张风看着神龛上面的童子,还是没明白,“童子只能让我奶奶把情绪压下去,这和以前害得她那样有什么区别吗?”
以前害了他奶奶,现在带回来还不是一样的害她。
“谁说童子是让她压情绪的?”文泽才看了他一眼后叹道,“童子是镇魂用的,婶子小时候受了惊吓,请了童子后,她才得以安眠,至于压制情绪,那是婶子爹娘误解了童子的用意,说到底婶子之所以这么压制自己,也是因为小时候被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