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峦此时心里的疑惑远远大过了惊惧,他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周身上下刹那间凝结出一层雪白的霜花和冰晶,而且迅速加厚,将他的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冰人,即使他想再动用别的手段,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在遁地捆妖索的拉扯之下,谢峦毫无反抗之力地撞在小山顶上。反弹了一下,噗通一声又掉到了地面上。
竞技台下,所有人仿佛也一下子被冻成了冰人,喧闹声戛然而止。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钟孝陵、荆思道和凌海阁诸弟子们也忘了欢呼,现场一片死寂。
三个回合。仅仅三个回合!
堂堂御灵九层的谢峦,就败在了那个区区御灵二层的蓝衣少年手下!
而且。在所有人的眼中,只看到谢峦大发神威。打得那个蓝衣少年狼狈不堪几无还手之力,然而璀璨夺目的蓝光闪过之后,一条碧绿色小蟒一闪即逝,然后谢峦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冰坨,摔落到了地面上!
胜负转换的速度,快得令人匪夷所思,每个人都茫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竞技台上,谭阳若无其事地摸出了一枚疗伤丹,仰口服了下去,然后从从容容将墨峰岩髓收了起来,这才闲庭信步般走到了正裹在冰层里的谢峦身边,转身冲两位执法裁判抱拳道:“两位前辈,现在能否算是我赢了?”
那两位证罡境界大修士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几乎不约而同地齐声道:“当然,当然,你已经赢了,不必再出手。”
说着,两人抢上几步,开始紧急救治起谢峦来。
这时,台下围观的众人也反应过来了,现场一下子恍若滚沸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人声鼎沸,轰然大乱。
钟孝陵、荆思道和凌海阁诸弟子们面面相觑,连欢庆胜利都忘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伤重未愈的谭阳,不但死里逃生,而且还击败了御灵九层的千龙门弟子,连想都不敢想的奇迹,眼下就活生生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
荆思道叹道:“老夫现在是彻底明白了,千年老妖风万里为何会收一个人族孩子做弟子。钟阁主,恭喜恭喜,凌海阁终于出了一个千载难遇的奇才。”
钟孝陵似乎没有听见,只是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赢了,他到底是怎么赢的?”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彻了全场:“且慢!我现在怀疑谭阳违反了比赛条例,动用了极品符箓,请台上两位道友彻查一番,再做定论。”
说话的正是汪正珮,谭阳一连三场的比赛她都看过了,却没有一场看清楚这个臭小子是如何获胜的,按常理说,无论是孙仞还是谢峦,都应该没有丝毫理由落败,这里面一定别有蹊跷。
潘人达也大声道:“对,区区一个御灵二层的臭小子,而且还有伤在身,怎么可能在三个回合内就击败了谢峦谢师侄?一定有猫腻!”
谢循补充道:“不错,刚才我看得很清楚,有一条绿色小蛇从山下钻了出来,咬了谢师兄一口,很有可能就是极品役神符!”
此言一出,众多千龙门弟子们也纷纷叫嚷起来,刚才的一幕众人都亲眼目睹过,当时的确有一条碧绿小蟒一闪而过。
令孤雁冷笑道:“诸位,说话可是要有证据,那条绿色小蟒极有可能只是谭师弟的战宠,法会的比赛条例中,可没有不准使用战宠一说。”
荆无命曾经亲身体验过谭阳的遁地捆妖索,不屑道:“令师兄。他们人多势众,你就别白费唾沫了。待会儿自有分说。”
这时,台上的两位执法裁判已经破冰将谢峦救了出来。其中一位裁判站起身,叫住了正要走下竞技台的谭阳,道:“谭小友留步,你跟大家说清楚,刚才你有没有动用极品符箓?”
谭阳走到他面前,背对着台下,摸出遁地捆妖索露出一截,笑道:“这位前辈,你说的可是它?”
那位裁判只瞅了一眼。就摆手放谭阳离开,朗声道:“大家误会了,刚才你们看见的那条绿色小蟒,只是这位谭小友的一件灵宝而已,至于是什么灵宝,他有不公诸于众的权利,我也就不方便公布了。”
汪正珮岂能就此甘心,趁着禁制光幕打开,飞身跃上了竞技台。和那两位裁判窃窃私语起来。
“刘道友请了。”汪正珮道,“这小子手里的灵宝到底是什么宝物?竟然能将御灵九层的谢师侄一举击伤?”
汪正珮夫贵妻荣,在千龙门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两位裁判自然执礼甚恭。那位姓刘的裁判道:“只是一条颇有灵性的树根而已,也就能起到捆仙绳的作用,谢师侄的落败恐怕与它没多大关系。在它起作用之前。谢师侄已经被冻成冰坨了。”
“这怎么可能?”汪正珮惊异道,“谢峦精修的就是冰系法术。他自己怎么反倒会冻成冰坨?真是天大的玩笑。”
姓刘的裁判尴尬道:“这个我就无从得知了,惭愧惭愧。虽然我近在咫尺,也没能搞清楚怎么回事,估计只能等谢峦清醒后,才能了解事情真相了。”
另一位裁判道:“真是活见鬼了,当时谢峦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也没见那个姓谭的有什么惊人举动,就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变成了冰坨。”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