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袖不看他,只轻轻嗯了声。
他再问:“是不肯说,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棠袖:“……”
有区别吗?
她哪个都不选。
“你何必非要追根究底?”棠袖反问,“知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想跟我一块儿天天睡不着觉?”
“是。我宁可跟你一起睡不着。”
他说得斩钉截铁,很有夫妻二人同甘共苦之意,可棠袖听了却只觉无语。
她啪一下拍开陈樾的手,拢拢肩上的浴巾,头也不抬地道:“那你就天天想到睡不着吧。”
她好容易才在没有他的情况下睡着,她才不要重复之前的经历。
陈樾失语。
这女人当真无情得很。
软硬皆不吃,威逼利诱也全没用,陈樾只好换个方式:“那等你在这住够了,就跟我回侯府。”
“不回。”
语气更无情了。
“那进宫把和离书要回来。”
“不要。”
“我去要。”
“你也不准要。”
她不仅无情,还霸道,顺手推了他第二把,说马上流彩过来,叫他赶紧走。
陈樾不动:“被流彩看见又能怎样?”
那确实不能怎样。
说不定流彩已经知道他来了。
乘着月色,棠袖瞄瞄温泉入口的小径,静悄悄黑漆漆,没有半个人影。但她还是撵陈樾:“你快点走。”她甚至在水里踢了他一下,“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想名声坏了。”
陈樾想说从他来的那刻起,他们之间就已经没了清白之名,不过终究顺着她的意长臂一伸,捞起泡得皱巴巴的曳撒,上了岸就要走。
“等一下。”
听见棠袖的话,陈樾止步。
陈樾自然不会傻到以为她突然改变主意要留他。
果然:“你怎么来的怎么走,别走大门。”
陈樾应好,轻功一跃上了岸边假山,这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他回头:“温泉不能泡太久,当心头晕。”
棠袖:“知道。”
陈樾这才翻墙走人。
他前脚刚走,流彩后脚就来了温泉。
“小姐。”
流彩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假山背后的那堵高墙,她确实是在陈樾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陈樾根本没想着不弄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