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泉城的县衙之中,蒋钦为周泰取下了身上的甲胃。
昨夜一战实在太过凶险,加上周泰又是一直随着刘备冲锋在前,即便是以他的武艺也是受了不少伤。
前胸后背,新伤旧伤,狰狞满目。
“老周你也真是的,每次与人动手,总是要受这般重伤。你以为自己真是铁打的不成?也就是你身子硬朗些,不然如今只怕早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还不是要我照顾你。”
蒋钦在一旁一边给他上着伤药,一边抱怨。
两人都是好武之人,平日受些伤自然算不得事。只是如周泰这般,每次与人动手都要受这般重伤的实在是不多见。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周泰已然有几次都是重伤垂死。
即便是蒋钦在陆上和江上都曾闯荡多年,见过的世面也算不的少了,可每次看着周泰身上的伤口都会触目惊心。
也会时常想着,若是周泰受的这些伤势换到自家身上,定然是不能活到今日的。
所以他每次为周泰清理伤口之时都会忍不住抱怨几句,只是抱怨归抱怨,他也知道周泰的性子,周泰每次也会在口头上应承下来,只是应承下来之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当初那个相师说我命格极硬,没这般容易死的。当日你不是也在场嘛。”周泰笑道。
“那种江湖术士的话也就你会信,那种装神弄鬼的货色,我当年在江上之时,一年之中总是要见到个十个八个的。”蒋钦抱怨一声。
周泰口中的相师是当日他们在会稽游玩之时遇上的,白须白发倒像是个有些本事的,此人硬是说两人有大富大贵之相,强拉着给两人相了面。
最后给周泰的批命便是他根骨极硬且大富大贵,日后多有险阻,只是若能扛过,定然是有一番大富贵的。
至于给蒋钦的批语则极为古怪,说他是注定水上漂泊的运道。
“那人的批命还是极准的,虽说我之前几次受的伤重了些,可到底还是活下来了嘛。”周泰倒是有些不在乎。
“算我平白为担心你了。等到哪日你死在战场之上,到时我定然要给你立下一个好墓碑。”
周泰笑了笑,知道这是蒋钦赌气而已。
他忽然道:“说来我倒是不曾想到,你竟会那般轻易就让刘君杀了苏朗。”
“你以为我不会答应?”蒋钦笑了笑。
“答应自然是会答应的,只是不曾想到会答应的这般痛快,我还以为你多少要讨价还价一番。”
多年好友,周泰如何不知蒋钦的性子?
这些年他看似散澹,两人相处之时却也常把建功立业放在嘴边,如今有了这般机会,他如是不抓住,那便不是他熟识的蒋公弈了。
“你说的倒也不差,若是换了之前,我自然是要讨价还价一番的,只是如今到底不是当初了。”
蒋钦笑道,“这次倒是和刘君学了一个道理,豪杰便是豪杰,自与庸人不同。这次机会没了,半点也不可惜。我是蒋公弈,这次机会丢了,自然还会有下次机会,平庸之人得到一次机遇便不放手,觉得丢了这次机遇,之后便再无机会。可我却不这般想,你我本就是豪杰,日后这般机会自然多的是。纵然不曾有,自造机遇便是了,又何必苦苦抓住这个机会不放,以小利而害大义?”
周泰笑道:“说得这般大义凛然,其实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得吧。在我面前就莫要强撑了。”
“不舍得自然是有些不舍得,只是若是让那个姓苏的活着,想来反倒是让我更难受一些。”
“蒋君大义,备钦佩之极。”
刘备自门外而入,此时他已然脱了铁甲,换了一身青衣。
蒋钦二人见到刘备都是有些惊讶。
要知如今
南蛮方破,城中方定,等待刘备前去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收拢人心,安稳县中豪强,都是此时一等一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