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三痛叫一声,引线脱手。
但也是一刹,左三的眼睛变得骇红,他仿佛忘记了痛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就算他要死,他也要让韩夏痛苦一辈子。
左三摸到了砸中自己的烛台,抬眼望向了白冬。
韩夏动作一僵,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左三要干什么。
“白冬!”
白冬抬起头,正对上朝自己扑来的左三,那人癫狂到了极点,手中的烛台携着疾风扑到面上,根本来不及闪躲,白冬下意识闭起了眼睛。
一声混重的声响落入空气,那是烛台砸上人体的声音,又闷又沉,让人心凉。
疼痛并没有到来。
白冬的面颊上被溅上血渍,他怔怔地睁开眼睛,看着堵在面前的身躯倒下来,软进他的怀里。
几个警察涌上去把左三摁在了地上,韩风鸣疯了似地跑了过来,有人取下了白冬手腕上束着的绳索,白冬扯掉了嘴上的胶带。
“叫120!快点!”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吼叫道,别墅里嘈杂极了。
白冬什么都没听到,他怔愣地看着韩夏的鲜血淌了满手,看着那个人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手上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白冬的心脏往下沉,他胡乱地去摸韩夏被砸到的后脑,嘴唇不停地颤。
“怎么这么多血……”
“……怎么回事。”
他仿佛能感觉到韩夏的体温在慢慢变低,就在他的怀里,脸色变白了,一动不动。
“你怎么回事……”他用衣服去擦韩夏身上的血,越擦越急,越来越燥,他手足无措,他束手无策。
“醒醒……”白冬抚上了韩夏的脸,心脏好像变成了麻木的机器,他的脑中不断地回想起那声烛台砸在韩夏身上的闷响,每一帧都好像要用绝望和恐惧吞噬他。
“白冬,遇上你是真没什么好事。”韩风鸣捏紧了拳头,看着韩夏再一次因为这个外人受伤,他恨不得白冬死千百次。
白冬充耳不闻,他的一双眼睛盯紧了韩夏,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不断地抚过韩夏的眉宇,有人在把韩夏往外拽,有人拨开了他的手,不让他抱着韩夏。
白冬茫然地松开手,看着韩夏被那些人抬上救护车。
你不是说爱我吗?
为什么要流那么多血。
“心率掉到60了!”
“血氧饱和度50!”
“准备心肺复苏!”
……
……
耳边很嘈杂,韩夏觉得那些嘈杂声都逐渐平息下去。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软软的阳光,给屋里染上一层浅浅的金色。
在香山清琴,满屋都是盛开的茉莉,洁白的花瓣反射着柔光,又香又软,他的身体变得很轻,在屋子里晃荡,一切都是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