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未婚夫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在你眼里,似乎是我在纠缠沈杳对吗?”
晏知行的瞳孔骤缩起来,那维于表面的冰块出现出道裂痕,再轻轻一锤,就会四分五裂。
“当你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沈杳在和我上床。当你在包厢等着沈杳回来的时候,他在另一间房间里和我接吻。”
“晏知行,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知道我为什么能忍受你的存在吗?那是因为沈杳说他和你只是交易关系罢了。”
晏知行听到了自己猝然加急的心跳声,在关殊接连不断的话语下鼓动着,他感觉到了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
“他答应和你订婚,又给我送请柬,无非就是想看你当众出丑。你不如自己想想,你做了什么事情,让沈杳恨你恨成这个样子。”
他和沈杳之间的仇恨,无非就是那场意外。沈杳表面相安无事地与他相处,实际上从来没说过要原谅,记着的仇一点也没忘。
晏知行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他今天却短暂地相信了沈杳说的那句喜欢,他以为那句话是真的。
他都已经明白沈杳只是想报复他,根本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价值。这已经无话可说,他应该就此和沈杳断掉关系。
而晏家在这场订婚宴上丢的脸,因为过去的过错,他不会和沈杳算账,但会和关殊算得一清二楚。
晏知行却恍若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在下坠,他的手蓦地一松,一直紧握着的戒指掉在了地上。
像沈杳这样的omega要多少有多少,沈杳不和他订婚就不和他订婚。他本来就不准备结婚,和沈杳在一起也只是为了解决依赖症的问题。
在国外的简然已经告诉他,药已经研制出来,沈杳对他的唯一价值也已经丧失。
他已经不需要沈杳了,他不可能会为沈杳失态。
“我和沈杳的确是交易关系,但在我们的交易结束之前,你也不配插手这件事。”
晏知行从沈杳脸上找不到一丝惶恐,冷淡的神色,漂亮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们之间,沈杳一直都是弱势方,乖乖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
实际上,沈杳才是真正平静的人,说着那些挑逗的话,做着亲昵依赖的行为,冷眼旁观着随心情玩弄着他。
什么唯一一个alpha,什么只和你接吻,什么喜欢你。全都假的,他有很久很久没被人这样骗得团团转。
晏知行的腺体开始逐渐发烫,是情绪渐渐失控的预兆,他内底的波澜已经压不住了。
“沈杳,我没有给你想要的吗,你的所有条件我都满足了,你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晏知行最开始还能做到冷静地质问,目光触及他们相牵的手,理智开始化为乌有。这分明是他的订婚宴,他的omega却和别的alpha在一起。
“关殊,你又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跟我说话,男朋友?可是你看着不太像。”
他再也无法抑制alpha的本能,眼底满是外露的敌意,站姿看起来与往日无异,实际上肩背都已经紧绷起来。
浓郁的信息素带着攻击信号,从他的腺体里散发出来,出现在整个房间里。
他启唇还想说些什么,原本不动声色站着的关殊却像是被砸到了某个开关。在台下的一声惊叫声当中,他猛地甩开了沈杳的手,凶悍得像是只猎豹一样扑了上来。
关殊的速度和动作太快了,直到晏知行被他猛然扑倒在地,背重重地磕在地上,他才反应过来。
半边身子先是短暂得失去知觉发麻了一阵,紧接着传来的就是断骨般的痛,让晏知行暂时无法做出反抗。
晏知行的模样稍显狼狈,他压在了那满地的花篮上,花瓣被挤压出黏腻的花汁浸透西装,黏腻又恶心。
避开一个alpha的突然袭击,对于他来讲应该轻而易举。关殊却殊死搏斗般地扑出来,不顾一切后果,完全没给他一点反抗的机会。
衬衫的扣子早已绷掉,晏知行的喉管被关殊用手掐住,把所有的空气都掠夺干净。再用力一点,仿佛就能直接把脖颈扭断。
因为剧烈缺氧,晏知行的意识陷入模糊,耳边听到了关殊嘶哑的声音。
“是你……”
关殊双目猩红,从其中找不到一丝理智。像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把晏知行一起拖进去。
他无数次做过与之相关的噩梦,现在终于出现了他亲手把此撕裂的机会。檀香出现的那一刻,关殊没有一刻惊愕的时间,只有恨。
关殊发过誓,他让沈杳藏好自己的奸夫,不然在被他发现的时候,他会一枪崩了他。
他松开掐在脖子上的一只手举起枪,这次枪口没有一丝空隙地抵在了晏知行额头上。关殊却觉得还不够,他用力地继续压着枪口,像是要把枪送进晏知行的头骨当中。
额头上的钝痛让晏知行缓慢地睁开了眼,和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关殊对上了视线,里面滔天的恨意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