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自己也愣了一下,之后轻轻摇头:“不生气。”
她所有的情绪,都在童翠说自己喜欢皇上的那天,全都发泄完了。
到如今,她慢慢摩挲着,思考着,明白了一个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可以帮她们,护她们,却实在不能替她们走完自己该走的路。
衡月总有看不见管不到的时候,而那时,她们都会有自己的选择。
所以今日祝薰烟进了冷宫,她也只是一时着急,等接受之后,却又觉得,能这般吃点苦头也不错。
人总该为自己的选择和自己的所作所为负些责任。
祝薰烟如此,童翠也该如此。
绿柳放下心来,帮衡月端来安胎药伺候她喝完,在放床帐的时候叹道:“今日实在有些过于漫长了。”
是啊。
衡月心想着。
她一早知道了皇后的意思,祝薰烟又迎来那般噩耗,到晚上,再失去在这后宫唯一的好友。
这一天长的,像是要将这一生的噩耗都走完一样。
第二天一早,衡月当着童翠的面,将那写着自己八字、又扎满绣花针的小人放进一个盒子里,然后将盒子放进梳妆台。
再抬眼中,她不出意外看到童翠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没错,她就是要让童翠知道,她手里握着她的把柄,让童翠日后不敢轻举妄动。
又命人将童翠送到东膳房,带着衡月的手书,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告知徐姑姑。
送人的吴富贵回来的很快,回禀道:“徐姑姑得知此事非常生气,已经自己上手抽了童翠姑娘一顿。她特地让奴才来与主子说,有她在,请主子一切放心。”
衡月便笑了起来:“一大早让你跑这一趟,绿柳,将这两盘点心给吴总管吃吧。”
“哎哟,奴才多谢主子,多谢主子!”吴富贵高兴的只磕头。
衡月不常用太监,他身为未央宫太监总管,走出去自然很有面子,但总觉得与主子不够亲密。
他想一想,又道:“奴才去的时候,正好瞧见徐姑姑专门安排了人,往冷宫去送了早膳。”
“哦?那本宫还要谢谢姑姑。”衡月笑起来。
徐姑姑实在帮了她大忙。
祝薰烟饿不着冻不着,便是在冷宫一时出不来,衡月也能稍微放心些。
斟酌半个上午,衡月选了一套不打眼的首饰,让绿柳悄悄给徐姑姑送了去,算是感谢,也是放心。
绿柳回来时,带了徐姑姑亲自写的一封信。
说她已经知道了童翠的所思所想,实在是童翠想偏了。她会好好管教着人,让衡月不必担心,也谢衡月给童翠一个机会。
衡月捏着信纸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