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澜说完这句话,想起颜从霍方才嘱咐的,也觉得他这张嘴有点没把门,怕刚听完将领的叮嘱,又要被离玉告诫。
不过好在宣珏神色如常,回他道:“近日她鬼谷的师姊过来,两人经常在外有事。可能现今也不在府上,等她回来了再说吧。”
戚文澜摸了摸鼻尖,有些许失望:“哦。”
不过转瞬又哈哈笑道:“走着,带我去喝酒呗。姑苏的清酿和桃花醉名声叫得响,也不晓得喝起来什么滋味。”
“可。”宣珏应道,“城北临台水榭的望归楼,果酒绝佳,我请你。”
他边走边问:“事情顺利的话——封克和陆冰都杀了么?”
戚文澜嘿嘿笑道:“那是自然!不还带着那位大娘吗,她胆小,我们就用匣盒装殓着,现在俩人头搁在颜叔那,你有后续的安排,直接告知他就行。我这段时日赶路又摸黑劫宅放火杀人,累死了,不想再念着事了,你什么都别再使唤我了,我就在姑苏吃喝玩乐一两天,再跟殿下一块儿回去。”
宣珏自行忽略他最后一句话,问道:“为何带着她了?叶竹姑姑提过,她不想跟来。”
戚文澜不甚在意地道:“遇到官兵要抓她嘛。”
宣珏沉默一瞬,还是抱了那么点希冀:“你是怎么把她带出来的?”
“嗯?”戚文澜毫无知觉地打碎了那点希望,“就直接拽着人开溜呗。那些纸糊的官兵抓不住我的,我闯出了扬州城。”
宣珏:“……”
戚墨林真是何时何地……
都要把动静搞得噼里啪啦震天响才罢休。
宣珏当机立断:“我去颜将军营帐一趟,饮酒稍日再提。”
戚文澜:“哎!”
他讪讪地挠了挠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出了点岔子。
其实也怨不得他——戚家如日中天,颇得盛宠的当下,戚文澜行事无所顾忌。
上世吃亏得了顿板子,险些丧命,才开始谨言慎行。
这辈子没吃过苦头,不晓得收敛。
“你随意即可。”宣珏脸色微变,倒也在意料之中,撂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去。
宣府的老槐又高又壮,冬季木叶落去,只余光秃秃的树干。
戚文澜百无聊赖地双手环抱,枕在脑后,没见着谢重姒,有些烦躁,他长腿一迈,准备出府,自个儿先去买点果酒尝个鲜。
却忽然看到远处老槐树上,靠坐的江州司。
江州司靠坐在枝干上,本是闲来无事,拿着刀片扎叶练准头,遥遥见到宣珏和戚文澜,顺带观赏下风姿各异的两人。
一人博冠玉带,清润翩雅,风流蕴藉,宛若繁春;
一人轻甲未卸,腰佩弯刀,少年意气,狂似盛夏;
互为表里,犹如双壁,赏心悦目。
她多看了两眼,刚想对下头抚琴的小师妹感叹下,就听到戚文澜嚎了一嗓子:“师姊!!!你也在啊!!!没出去吗?!!!谢重姒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