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心思多,不愿参与皇室明争暗斗,更不想惹个随时会炸的火|药包。
打定了主意出手供药。
不过,他朝堂之事,没宣珏门清,再加上行走鬼谷,对将士的忌惮不高,提醒了谢重姒一次,就没再提。怕这祖宗刨根问底。
同样,他也没料到师妹转眼就去风月场所,顺了满满一袋五石散。
但宣珏料到了。
上一世,她就甚喜来春莺啼晓,那位女老板得蒙恩惠,和她关系不错。
哪怕是她被困玉锦宫时,也三番五次,暗中施以援手。
万开骏当年在揽月池旁遇见她——是她引过去的。
通过春莺啼晓的手笔。
谢重姒如若来长乐街,只会来此。
谢重姒接住落入掌心的锦囊,揣入怀中,转过身,眉眼很是冷淡,问:“探花郎还查到了些什么?”
宣珏从不理会其余人的明朝暗讽,但她这夹枪带棒的话,却让他呼吸一滞,干脆和盘托出,垂眸轻声道:“三殿下在姑苏偶遇阿九,临幸后带回望都。太子似因阿九,与三殿下有龌龊纷争。”
“还有呢?”谢重姒合袖看他。
她鬓边碎发随风轻起,浅紫轻纱裙罩也飘忽而落。
只是眉眼冷淡得有些陌生。
宣珏:“我让白棠去查——他说,未找到阿九身世家族,似是孤女,随着一处杂耍摊摆艺。方才在同济堂,听金大夫又提,阿九左腿安了铁玉骨。那是西梁才会有的手艺机巧,且非泼天富贵者不可得。她身份不寻常,留她在身边,恐有祸患,殿下谨慎为好。”
谢重姒也令人去探查了,查到了江南那一步,只是没宣珏快。
她不辩意味地笑笑:“皇城重地,天子脚下,手别伸得太长。”
宣珏只当没听懂她双关之意,压低声道:“已知的大梁国,行兵打仗过的女将,身居高位者,有沧城太守程御寒,安平侯赵九州,后封长定王的卫旼,昭阳大长公主卫旭。阿九极有可能是其中某位。就算不是,那也危险至极——杀过人见过血的将士,殿下,您最好不要留在宫里。”
谢重姒对他点菜似得报名字,已经麻木了。
四大皆空地习惯他的过目不忘,然后轻笑了声,问道:“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想必三哥去姑苏,和谁打过交道,谈了些什么事儿,你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吧?说说?”
宣珏一愣,敛神,像是挣扎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去年风雨不调,三殿下南巡赈灾,安抚流民,去姑苏的时候,和齐家有接洽。齐家三房……”
见他还真打算透个底儿掉,谢重姒头皮一麻,抬手制止:“够了。我不想听了。”
她没心没肺地道:“朝堂的事我懒得管,反正谁当皇帝都一样。皇兄尚需打磨,和三哥公平竞争,若是你非得这么早站队,想要择贤主而侍,还不如找三哥呢。他慧眼识珠,求贤若渴,会给你更适合的途径——皇兄嘛,他成天逗猫写小曲儿,近来去治理水患,还是父皇踹他去的。”
谢重姒无奈。
上一世,皇兄去年就差不多振作起来了,好凶斗狠的冲劲全显。
否则也不至于雷霆速度,将齐家连根拔起。
这辈子也不知为何,还是浑浑噩噩。
她颇为好奇,曾经到底得是什么机缘巧合,才能让皇兄那般成长迅速。
但她不担心储位之争。
父皇偏袒,再加上万事还有她在这里严防死守,出不了太大岔子。
所以谢重姒才敢信口胡说。
但这句话,好巧不巧,踩了宣珏不止一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