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姒:“我没去皇兄那儿。”
她稍一思索,下笔写得飞快,写完后,将信一卷,拾起放置于榻的青鸾鸟,将书信塞到鸟足上。
然后设了轨迹图,咬牙道:“我也想试试!本宫还就不信了——活了这么多年,上下俩辈子,遇到的魑魅魍魉有一打,还掰不正我哥!!”
没有他走九十九步,她只需踏一步的道理——
刀山火海,需得共赴。
她也……试上一试罢。
至于曾经腐肉要割,刮骨疗毒,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现在管不着。
叶竹:“……?”
她以为谢重姒气糊涂说梦话,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您这青鸾雀,要飞往何处?”
“同济堂。”谢重姒一甩袖,走到殿外,将青鸾放飞,“让金繁师兄带走人!”
叶竹:“……带谁?”
“阿九。”
叶竹惊了:“陛下要是再在太子府找人扑空,岂不是要……”
“父皇越气越好。”谢重姒磨了磨后牙槽,“暂时削了我哥的太子头衔都行,就怕他狠不下心。不行,明儿我去父皇那里给他上个眼药。”
这摔了一跤现成的呢,她现在膝盖还是青的。
叶竹心惊胆颤,心觉这兄妹俩反目成仇了不成?
再一想,不至于,太子宠妹妹,什么好东西都往未央宫塞,自己求来的稀奇玩意儿,舍不得用,也会优先拨一份给殿下。
殿下不至于因为跌了一跤,被拦了一会,就这般动怒。
……只有陛下,准是动了真火,蒋公公今儿来时,都唏嘘长叹,给他们透了点风声。
翌日朝会,如常举行。
朝会后,帝王留太子于御书房问政,同时御林军围了太子府。
不知是查证无果,还是太子在御书房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谢策道大怒,将谢治关入宗人府。
次日傍晚时分,谢重姒提着碗汤羹,进了御书房。
看她父皇还在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批阅奏折,便将雪梨银耳汤搁在案上,软着嗓子道:“父皇喝点吧,我亲手煮的,还是温的。”
从前晚到今晚,太极殿都是暴风骤雨的压抑。
寻常宫人也好,蒋明这般的首领太监也罢,都憋住气不敢吱声,怕帝王迁怒。
见到谢重姒来了,纷纷松了口气,都希望小殿下快给陛下顺顺毛,安抚下他的怒气。
谢策道放下朱笔,勉强用温和的声道:“你煮的?这次没把小厨房炸了啊?朕尝尝。”
他以为谢重姒是来求情的,思忖着怎么拒绝女儿。
没想到,谢重姒说道:“没有呀,银耳雪梨挺简单的,就切切,再放碗里搅搅,再放灶上煮煮,然后加块甘糖。我做的还蛮熟练的,不信您问叶竹。”
谢策道一掀眼皮。
一旁,叶竹硬着头皮,按着吩咐道:“殿下聪慧,学什么都快。今儿午时就开始忙活啦,膝盖受伤了都……”
“咳。”谢重姒咳了声。
谢策道皱眉:“膝盖怎么了?摔了?”
谢重姒不吭声。
谢策道便看向叶竹,示意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