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雨:飘落红尘TXT版全文电子书,潇湘书院
[朝堂汹涌:第一章 时空]
日韶王朝平熙帝二十八年,奇王段允发动“天门之乱”,“擅权植党,大逆不道,弑父杀兄”,畏罪饮鸩,明王段启平乱功勋卓越,加封太子,明王之母萧淑妃晋封德闲皇后。
翌年,平熙帝崩,太子段启继位,为仰光帝。
日韶王朝地处黄河中游,集天地灵气,襟三江而带五湖,建国百余年,历武德帝、正和帝二帝,业已成为强大德军事、经济、文化帝国,威名远播。
段氏皇族祖先原是前朝武将之家,段氏一门,权倾朝野,势焰喧天,代代将才辈出,南北征战,段家军更是所向披靡,横扫各国铁骑,深得民心。故而在前朝皇族代代衰颓,最后一位帝王更是骄奢淫逸、草菅人命之际,天下大乱,各地起义军风起云涌。时任前朝骠骑大将军的段氏先祖段萁被皇袍加身,平乱天下,废帝自立,建立日韶王朝。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算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段氏一族在安逸的贵族生活下多多少少也褪化了,皇室亲贵争权夺势,皇子贪欢于室亦非稀事,段家军也不复往日雄风。至平熙帝继位,虽励精图治,但囿于朝中大臣各自为政,党羽林立之势日盛,二十余年未能将日韶王朝推向新的繁荣。
仰光帝段启二十岁继位,至今已有六年,然其果断凌厉、勤政爱民已超越日韶王朝历任先皇。至于当年的“天门之乱”,早已在日韶王朝一片歌舞升平,物富民丰的景象中被世人遗忘了。
仰光帝胸襟开阔,文武全才,知人善任,从谏如流,备受百姓厚爱,而于在朝官员,却正是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并非仰光帝生性暴。相反,大多数时候朝臣是看不清皇上的喜怒哀乐的。但其为政之道,让某些胸无点墨的官员不得不让官员诚惶诚恐。公元2008年杭州
萧瑟的秋风,无端的撩起行人的发丝,于朦朦烟雨中,自有一番江南韵味。齐雨萱信步街头,浓密的直发上点缀着点点柔亮的雨珠,一阵秋风吹过,她不自觉的拢紧手臂,才发觉雨水已经湿透了衬衫,难怪有些发抖。
她抬头仰望天空,雨还在下,“剪不断,理还乱”,就该是这副情景吧!渐渐模糊的视线,看这茫茫人世,也已是罩了一层雾。脸颊是湿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觉得自己仿佛就是这一点点雨丝,永远在飘,没有一个落脚点。
是呀!她一直在飘,自从七岁那年母亲离世,她就是一颗浮萍了,也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谁。她飘在一个个亲人之间,从大舅家,飘到二舅家,又回到母亲阔别多年的外祖母家,终是享受了几年平静安适的日子。
十二岁,随着祖母的离世,她又成了漂泊的孩子,只是虽没有亲人,却又一大堆同命相连的人。学习、成长、工作,终究还是长大了,有一份工作,但也仅此而已。孤儿院,是她的家。
对呀,家?是这样么?家难道不该是每个人都各自有一个么?她在家里难道不该有自己的房间么?难道在家里也要担心有一天家会突然消失么?她想应该不是的。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那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齐雨萱伫立在一处礼品店前,店里四处是可爱的绒娃娃,记得自己孩提时代最大的梦想就是有这么一个娃娃,多么的没志气!现在想想也还是觉得有些羞愧。
她猛然间甩了甩脑袋,扯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容,扭过身体,步入人潮之中。原本涣散的眼神已经散发着坚毅的神采,突然迸发似的朝着苍穹呐喊……
二十几年走过的每一步,那些至今回忆起来还是不免有些凄然的经历,让她彻彻底的明白,生命的轨迹会朝着那个方向展绝不是她能掌控的,不妨把一切都看开些。作自己喜欢的事,舒适的生活,安静的微笑……
她是积极的,亦是恬淡的,不是没有追求,只是她所追求的已是这个时代多少女生鄙视的人生观。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爱人,一个能让她不再漂泊的家……她一路走着,没有雨伞,惹得行人纷纷回头看她,像是她是一个怪物,有什么办法呢?她觉得偶尔淋淋雨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更能让她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洗一遍,然后还自己一颗澄澈透明的心。
“雨萱,你又淋雨了!快点,主编等你很久了!”出版社同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好像突然从另一个世界回来般,意识到自己的确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于是拔腿就跑……
“雨萱!小心……”
她好像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然后就感觉自己一下子飞了起来……浑身都痛,她想自己应该是要死了,也罢!就这样吧,应该没人会在意吧!
仰光帝七年,大举改革内政,把原本丞相一职分设左右丞相,下设三省六部,是为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由左右丞相直接管辖,分管吏、户、礼左三部,兵、刑、工右三部。
时任左丞相的即是当朝国舅,孝端皇后之父秦拓,而右丞相乃皇太后之兄萧稹。
寅时未到,天还只是朦朦亮,诸官员已然在午门外等候,有独自兀立在一旁的,亦有群聚阔谈者,谁都明白今日的早朝要发生大事了。近年陇西一带连年大旱,颗粒无收,终至酿成百年一遇的饥荒,灾民遍野,流寇作乱。朝廷接连两年拨出巨款赈灾,派出数任钦差。然则,年初大批灾民涌向汴西(国都),仰光帝大为恼怒,下令彻查,终于爆出工部上书徐廷正贪污之事,牵连的朝中数十名官员。
这徐廷正正是徐昭仪之父,两朝元老,素以清廉正直为世人称道。如今,东窗事发,打入天牢已有月余。
“吾皇万岁万万岁!”朝拜之声响彻雍和殿。
仰光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睥睨着堂下的众位臣子,足足有半晌未说话,已然有些大臣的额上冒出点点汗珠,顺着脸颊点点滑落,无人敢抬头看看这高处的皇帝。
“都给朕把头抬起来!”仰光帝浑厚强劲的声音穿越整个雍和殿,传入每个大臣的耳中,顿时撩起一片惊惶怯弱的眼神……
“怎么?各位爱卿昨日都未睡好?要朕准予尔等回去补眠否?”仰光帝轻轻的探出脑袋,一副迫切的样子。
“臣惶恐!臣惶恐!……”
“看来各位爱卿都睡的不错,可是朕可是睡不好啊!这陇西饥荒,北候来侵,国之不安,朕可是寝食难安啊……”一席话更是惹得众大臣手足无措。
“各位爱卿可曾觉得自己的俸禄微薄啊?朕可不想亏待了各位!”仰光帝两眼锁住萧稹,嘴角扬起一抹阴笑。
“臣惶恐,臣身为国之宰辅,理当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奢求厚禄!”萧稹恭敬的回答。
“各位爱卿可都听到了?”仰光帝右手横指着堂下的官员。
“臣等定当铭记!”
“带徐廷正!”仰光帝挥袖走会龙座,凌厉的目光注视着雍和殿正门。
带着手链脚链的徐廷正,发须凌乱,目光呆滞,被禁军押着,踉踉跄跄的走进雍和殿,直直的跪在堂上。
“珠宝十箱,黄金五箱,城南和城西府邸各一座……总计家五百七十四万两有余……”仰光帝右手晃荡的掂着徐廷正抄家后上表的奏章,一字一句的念着。瞬即,右手一扣,手中额奏折在空中打了几个圈,重重地跌落在徐廷正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