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穿成这样在这里搞什么呢?”
渔夫帽匆忙躲避的脚步顿时停住,站在原地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不是梁攸宁是谁。
“你认出我来了?”
从头到脚的装束,都是和梁攸宁平时截然相反的风格,看得出来这次伪装,他确实是很努力了。
但论起潜伏,梁橙觉得她爹比她可差太远了。
梁橙无语极了,拉着他避过公园偶尔经过的人,快步走到僻静的地方。
“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吗?就差把‘我很可疑’这四个字写在帽子上了。中午我就发现你鬼鬼祟祟的,刚才还以为是跟踪我的变态,差点就要报警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到底还是要点脸皮的,梁攸宁讪讪地咳了一声:“吓到你了?”
梁橙说没事,又问他:“你不在家里休息,来盛来干嘛呀?”
梁攸宁眉毛又拧起来,说道:“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就来跟踪我啊?”梁橙真的无奈,跟他晓之以理:“徐家的人不认识我,是因为我小时候不是跟在爷爷身边长大的,他们没怎么见过我。但是他们认识你呀,要是徐晏驰看到你,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梁攸宁拢着眉心,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叹息一声:“橙橙,我最不想的就是你和他接触。太科的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糟,况且只要还有你爷爷在,就不可能会破产。这个工作,你还是别做了。”
“爸爸。”梁橙肃下脸看着他。
对这个女儿,梁攸宁内心一半疼爱、一般愧疚。
父母的感情不和睦,会对孩子造成很大的影响,他和妻子走到离婚之前的那段时间,很多争吵,每一次看着女儿哭得满脸眼泪,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小孩子总是更亲近母亲,离婚时,他也曾心怀忐忑地问过女儿,要不要跟着爸爸,梁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妈妈。
女儿后来的成长,他人在异国极少能参与,梁橙也并不很愿意见他。
只偶尔才能见那么一面,他眼睁睁看着她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安静,变成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孩。
后来她出事故,他匆忙赶回国,她刚刚醒来,缩在病床上瘦瘦小小的一团。
车祸之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自厌情绪一度达到很高。
她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那种状态已经不适合再上学、高考,出院后梁攸宁带她出国疗养。
过了很久,有一天她才和梁攸宁说了一句话。
她说:“我很讨厌你。”
梁攸宁有一身反骨可以不顾一切,唯独在这个女儿面前,愧疚让他永远无法抬起头来。
这件事梁攸宁能跟亲爹争论、抗衡,对梁橙却毫无办法。
只得退让地叮嘱:“你要和徐晏驰保持距离。”
“我就在总裁办,和他一层楼,一个办公室,能离多远啊。”
梁橙无奈地说,她想完成任务,还得从徐晏驰身上下手呢。
“总之和他少接触。”梁攸宁百般放心不下,在他眼中徐家、尤其是徐晏驰,与洪水猛兽无异。
“那你不能再偷偷摸摸跑来这里了。”梁橙也警告他,看看时间开始赶人,“你现在回家,我要回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