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点,也不是。”
陈红迟疑地点点头,又摇头说。
江怡坏坏地望着陈红笑,看得陈红脸热心虚。
“你笑我?”
“不是,其实,你不知道,你很快就会瘦了。”
江怡含笑说。
“为什么?”
“最好的减肥良药,是好的性生活,是多在床上运动。对女人,男人都管用。
这道理,其实陈红也懂,只是她想不到这上面去,也等不及,她由衷地佩服江怡思维的跳跃、敏捷。
“江怡,真有你的,什么都想得到,说得出。”
陈红也笑了,连笑带嗔地说。
其实,看到大街上那些肥胖臃肿的女人,她会想,又一个性饥渴患者,内分泌过剩,过多的雌激素,找不到排泄的方式,只有转化成热量,脂肪储存。
据说,大陆的成年男性有30…40%是ED患者,伟哥之类的壮阳药,每年的市场份额至少有600多亿。
大街上有多少肥胖妇女,就有多少男性是ED患者。
妓女没有一个不是形销骨立的。
据说性爱两小时,等于节食一周。
当陈红和方龙第一次在一起有性事时,他的身体已不再年轻,衰老得比他实际年龄要快,已有了脾酒肚,肌肉也已显松驰,不再健硕,三十六七岁的男人,像是四十六七岁。她想,这可能是和他长期喝酒,缺少锻炼,缺少一个正常温暖的家,缺少一个关爱、痛惜、照顾他的女人有关。
她心中对他产生了一种怜悯。
他仍充满激情和力量地做,他想努力带给她愉悦和满足,但他达不到她的身体深处,她心中一沉。
其实,她也好不到哪去,她已近一年没有性生活了,久蓄的利比多,转化为脂肪,蓄积在体内,身体迅速膨胀,肚大腰粗,浑身都是厚厚的多余的脂肪。
他们换了个体位,她跨坐在他身上,这时,她久蓄的激情,像洪水一样倾泻而出,强烈地围裹着她,撞击着她,她呻吟起来……但是,当一个高潮过去,陈红停歇下来时,忽然蹩见了自己的下腹,他双手抱住她的腰,她忽然有了一丝尴尬和羞耻。
她从何时开始厌恶自己,嫌弃自己的身体,大吃大喝,毫无节制,有时,比男人吃得还多?
为此,一生追求完美的母亲,明里暗里,屡屡劝告,警告她,她不予理会,那时,她感觉生命在汩汩流逝,青春的园地荒芜静寂。
坐在他身上时,她赤裸的身体上的肚腩有两道垂褶。当他的手触到她的腰时,她猛然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丑陋,如此意外的尴尬,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本能地停顿了一下,不知如何掩饰。
他似乎也敏感到了什么,伸手抱她,让她伏在他的胸口。
以前和前夫做时,他强壮,勇猛,极少需要她上位,只要感受、配合、应承就行了,胖瘦一些没感觉。
“我前妻也很胖,我喜欢胖一点的,丰满一点的女人。”
他在她耳边说。
为了他这句体恤的话,她在一瞬间,心中涌满感激,她知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和前妻已离婚多年。
也为了这句体恤的话,她想起他在自传中写到的学生生活时的一个小故事。一天,同寝室的男生抓到一只小老鼠,按他们自小受的教育的思维习惯,这是害虫。五个男生商量怎么办,一个男生忽然说,咱们点一堆火,烧死它。其他几个欣然同意。小老鼠被烧烤得“吱吱”叫,在一旁观看的方龙,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别烧啦。”其他几个人愣住。
陈红知道,这个世界上太多那种活烤老鼠的人,和若无其事在一旁观看,甚至幸灾乐祸的人,而敢公开反对的叫喊一声的人少之又少。
为这一点善良,陈红认为,爱他也值了。并且,在其后,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从这一天始,陈红开始学化妆,穿紧身束腹,束腰衣裤,少吃,快步走,跳健美操,这是她以前一直抗拒的东西。
自小奶奶、妈妈给她的行为以种种约束,规范,例如:走路不许走快步,大步,要走半步,徐缓自然,轻抬轻放;要挺胸抬头,目不斜视;拿筷子,要离筷子一寸远;坐要端坐,腰背挺直,腿并拢,手自然搭在腿上;离桌子的距离,一尺远;搬桌椅时,要轻拿轻放,不许出声;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笑不露齿,足不出户;要先开眼睛,慢开口;主贵者少言;食不言,寝不语;出门要衣衫齐整干净,不许有折痕,灰尘;领口要对齐,不许一边高,一边低;不许大声讲话,语调轻柔、徐缓;不许骑单车,骑车,女孩姿态不雅;出门做客要先洗头洗澡;不许杀生,不许进厨房┅┅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学声乐,体操,舞蹈,每天清晨五点起床练习,下午放学练习致晚饭时间,初中开始学绘画。
生活让她们变得烦琐,细致、不堪其累,所有的要求,陈红总是尽力做到,人生却实在没什么乐趣可言。
她的反叛是无声的,悄悄地就把事情办了。
拒绝考大学,在考场上睡觉,留一半卷子不做;母亲让她到医院工作,跟本院最好的中医学医,她不想再在母亲的眼光下生活,就把档案从人事局拿出来,放到劳动局,调到离家最远的一家工厂当工人。
成人后,她绝佳的风姿仪态,高贵优雅的气质,为她蠃得了男人注视倾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