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给他们多拖延一段时间。看着对手仅剩的三条腿,我估摸着再干掉一条的话,它也就失去行动能力了。
正待上前,艾什瓦莉亚却比我快了一步。她就地一个翻滚,居然直接滚到了恶魔引擎的身体下面,起身朝上突刺,宽大的动力剑贯穿金属外壳,深深的刺入恶魔引擎的躯体。恶臭粘稠的血液喷溅下来,将她那银白色的铠甲染成肮脏的黑色。
她的攻势是很犀利,却阻碍了我的下一步行动。如果再毁掉敌人一条腿的话,倒下来的恶魔引擎肯定就把小修女砸在下面了。
不知道弗尔海姆的法术会有多大威力,但激光炮显然对恶魔引擎的攻击效果不是很好。而我就算能把敌人的腿全部毁掉,留下的躯体依然还是个坚固而火力强大的炮台。所以比较起来,居然还是小修女的给敌人造成的伤害更大一些。
而敌人下面看起来也是个比较安全的位置。当初它腿比较多的时候还能分出几支用来攻击,但现在已经少了一半,为了稳固支撑身体的需要,它完全不可能抬脚了。
于是我放弃了牵制,学艾什瓦莉亚一样冲到恶魔引擎下面,抡起战锤也去攻击敌人的底部。许多载具的弱点都在车底,这种步行机甲其实也很少例外,在我猛烈的锤击下,恶魔引擎的腹部很快崩裂瓦解至支离破碎,飞溅的金属碎块和血肉不时落下,打在我的脸上,冰冷刺骨。
咦,怎么冷到这种程度?突然间我发现,周围的气温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低到了称得上严寒的水平,而敌人身上更是已然覆盖上一层霜雪,连装甲也仿佛因冰冻而变得脆弱了好多。
抡了两三下大锤,恶魔引擎的腹部已经一塌糊涂,厚重的外部装甲几乎全部剥离,露出了丑恶腐败的恶魔身躯。我正想拿几个炸弹给它做最后一击,突然心中传来弗尔海姆的灵能讯息,“离开那里!”
这次他的提醒似乎不是很准时。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原本离地面差不多有两米高的敌人底盘猛然砸了下来,好像已经瘫痪了一般。我急忙将战锤拄在地上,顶住了砸下来的庞然大物,随即甩脱电池背包,拉起艾什瓦莉亚一起翻滚着离开这坨不断滴落肮脏血水和冰碴的躯体。
与此同时,在我身边,灰猎也用圆润的动作翻身落地,虽然身披重甲却居然落地无声。而在我们身后,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恶魔引擎身上猛然炸裂出炽烈的火焰。我能认出那是热熔炸弹爆炸的效果。爆炸并非发生在装甲外面,而是在敌人身体内部。可以想象,当我在下面淋着血雨奋战时,灰猎已经沿着墙壁跳到敌人身上,通过长牙打出的那个孔洞将热熔炸弹塞进了敌人的身躯之内。
来自身体内部的爆炸彻底摧毁了这个钢铁与恶魔血肉混合的造物。恶魔的坚韧身躯中或许还保留着一丝意识,但残缺的尸体已经无法做出攻击。发自内部的爆炸摧毁了它绝大部分装甲,并将里面的血肉化作飞灰,躯体正面的两门炮更是被彻底毁掉。此时它无力的趴在地上,仅剩的三条机械腿和相对还算完好的一对鳌爪徒劳的摆动着,却已经无法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这个庞大的怪物曾经在这无法展开太多兵力与重火力的长廊中屠杀掉整个排的凡人战士,但在我和野狼的百战老兵联手攻击下,它也不过仅仅生存了十几秒而已。
我警惕地四下巡视,想找出隐藏在附近的敌人。按我的习惯,单纯的装甲兵力其实也有一些弱点,需要步兵配合作战才能发挥更好的效果。但令我失望的是,附近居然再没有别的敌人。然后我才想起来,恐虐的恶魔引擎是一种混乱和疯狂到根本无法控制的东西,会敌我不分的展开杀戮,这种特性决定了它根本没有可能施行步坦协同这种高端战术。
地面传来履带造成的震动,同时战斗修女那绝不会让人弄错的战歌和战吼在我们后面响起。片刻之后,后面那扇密封门上的破洞被灼热的能量射流进一步切割,随后被粗暴的撞开,一辆银白色涂装、顶着双联装热熔炮的犀牛战车出现在我们面前,车后面还跟着一支配备了反装甲武器的修女小队。车顶上那个修女看到我们,一副“让开让专业的上”的傲慢表情,打手势让我们靠边,然后她把车灯进一步往远处照,看到了那堆依然还没死透的残骸……
不少人在失望,不过更多的人还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虽然战斗修女都是些战斗起来不要命的疯子,之前的战歌也很表明她们都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了,可凭着一切生物的本能,能够继续活下去依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以帝皇之名,彻底净化这些污秽的东西。”我毫不客气的对她们下令,然后带着野狼们继续前行。艾什瓦莉亚本想跟她的姐妹们打个招呼,碍于尴尬的气氛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在我面前是一道布满巨大凹痕的密封门,看起来被刚才的恶魔引擎攻击了许久,只差一点点就要毁掉了。不待我跟舰桥联系,密封门便发出沉闷的声响开始缓缓上升,露出后面的走廊,还有在走廊上堆出的战斗工事和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机魂附带的占卜仪发出警告的蜂鸣,同时遮住一只眼睛的镜片显示器上显现出红色标记,标明地板下面埋藏的地雷。
不错的防御阵地,如果那些地雷能被踩上的话,抵挡和干掉一个恶魔引擎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我猜测如果我们晚来一步的话,他们很可能就直接开门放那只恶魔进来了。
异端救赎号上的战况,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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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啦,明天又要去上班了。前两天不在家,没能更新,好生抱歉。
刚刚过去的情人节,依然木有妹子。去年的同一天,我买的那盒巧克力,已经在冰箱里放了整整一年了。
苦逼的人生啊……
第一百章 脱口而出
舰桥里的气氛也冷冰冰的,仿佛是因为野狼战士的到来而导致凭空大范围降温。站在舵轮边的是强壮的莱姆上校,西尔维娅则闭着眼睛坐在角落里,我们进来时都没起来打招呼,也不知是陷入了昏迷还是单纯的在睡觉。至于阿薇,她根本不在舰桥,应该是又带着她的人亲临一线去了。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受到太过热烈的欢迎,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艾迪甚至没有进一步给我交代任务,只是让我先坐下休息,然后就跟弗尔海姆交谈去了。我坐在西尔维娅身边远远观望他们,发觉他们并不是很谈得来,甚至还发生了一些争执。只是他们身边不但撑起了隔音屏障,还存在着心灵屏障,让谈话仅限于他们两人,使得我完全没有偷听的可能。
想想也是,野狼特立独行惯了,跟国教还有审判庭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舰桥偏僻的角落里,我坐在西尔维娅身边,享受这难得的平静与闲暇时光。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半天了,在这没有太阳升落的环境里我的生理状态变得有些紊乱,战斗时燃烧着着一腔热血还感觉不到异样。此时一旦空闲下来,浑身肌肉都在酸痛,庞大的疲惫感几乎将我击垮。
西尔维娅坐在我的身边,仰着脸靠在椅子背上睡得宁静而安详,我坐下时的动静都没能把她吵醒。年轻的姑娘脸庞消瘦,脸色有些苍白,帽子边沿露出来的金色短发也显得湿漉漉的。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有真正亲临一线,却在负责着战术的规划,同时还要操控战舰,经受的劳累想必也不会比我更少。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刚刚驾驶着异端救赎号挡在我所在的梅尔维德挑夫号身前,为我们抵挡住致命的炮火。
我们似乎才刚刚认识不久,但已经并肩面对生死。她或许还有些冲动,但绝不缺乏勇气喝忠诚,而且一直以来的表现也证明她有着足够胜任她的位置的战术素养。更难得的是她居然如此年轻,假以时日,她的未来必将辉煌无比。
想到这里,我不禁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她的脸。但我很冷静的抑制住了这种失礼的冲动。哪怕名义上我的军衔在她之上,但帝国防卫军与帝国海军之间的鸿沟不是军衔就能衡量的。
无声的叹了口气,我缩回自己的座位里。眼下这场战斗貌似已经不需要我更多关心了。占据差不多已经明朗,敌我力量势态的对比也清晰起来,我们就算拿敌舰没什么办法,无法赢得一场全歼结局的完胜,但起码能做到全身而退。接下来我还是更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等回到老家,我就该找个年轻的女人结婚,完成血脉延续的个人使命了。想到那些对银河一无所知、目光只停留在荒原与野兽上的族人,我一边感觉有些亲切,同时又隐隐的有些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过,在这个黑暗而严酷的银河中依然保留着那样原始的生活方式,远离那无穷无尽的纷争厮杀,这种单纯与无知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幸福,是弱者的错觉……
远远望去,在舰桥中央,艾迪与弗尔海姆的争吵还在继续,一圈船员也在各自的操作台上忙着各自的工作,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容得下我插手或者插嘴。于是我也闭起眼睛,打算休息一下。
“喂,这就是刚才那艘破船的船长,名字叫……西尔维娅的?”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打破了我的休息。
说话的是那个名叫多泽维尔的太空野狼灰色猎手。虽然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以避免打扰沉睡中的姑娘,可野狼的嗓音根本就是无论如何都压低不下去的。
与他形影不离的同伴,长牙老兵罗勒戈索也靠近过来,“嗯,看这脸色和发色还真有些像是我们芬里斯人的血统,但又不是很纯的样子。而且,她看起来比正常的芬里斯女人瘦弱多了,我怀疑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严寒。”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个美人儿不是吗?如果我还是凡人的话,哪怕要打翻整整一个部族也要把这姑娘抢回家。”
“得了吧,你孙女的孙女都比她奶奶要大了。或许你可以从你的子嗣中挑一个强壮的小伙子来继承你这不着调的梦想。”
“哼,你这是在嫉妒。军团里像你这样还没来得及结婚就开始服役的人还真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