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仲夏是被泰瑟尔横抱回来的。当两人的身影进入篝火的光圈,全部的狂战士都欢呼了起来。
他们有的吹口哨,有的大叫,有的鼓掌,裹在斗篷下的穆仲夏脸涨得通红,以为自己和泰瑟尔的如此迫不及待被那些狂战士们打趣了。
穆仲夏不想回忆自己刚才的失态,太丢人了!
穆仲夏并不知,这是泰瑟尔得到他的“战利品”之后,众人对他的祝福和对穆仲夏身份的接受。
对帝玛塔人来说,只有尽快得到自己的战利品,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战利品——这里的战利品特指穆仲夏这种身份的人。穆仲夏不懂这其中的关键,为泰瑟尔这一不尊重人的举动而有些难过。
只是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这一次是他没有准备,如果泰瑟尔以后还会这么做,他一定会以死抗争!
被泰瑟尔抱上巨魔象的后背,穆仲夏还是没忍住提出想要擦身的要求。泰瑟尔弄来了热水,没让他动手。
对泰瑟尔来说,穆仲夏太过娇小了,自己轻轻握一下他的手腕,都会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圈青紫。再想到亚罕的雪季。。。。。。泰瑟尔面上不显,心里却也是担忧的。
等到泰瑟尔再次回来,他的手里是一条厚厚的银白色毛皮斗篷。他拉开穆仲夏身上的普通布斗篷,用这块毛茸茸的斗篷把穆仲夏从头到脚裹了起来。
穆仲夏惊讶极了,这张皮草斗篷很大,他整个人被裹起来还绰绰有余,感觉再裹一个泰瑟尔都够了。
裹好穆仲夏,泰瑟尔横抱起他跳下象背。穆仲夏的衣服都在箱子里,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去拿。毛皮斗篷足够厚足够长,这样的装扮乍一看很像是穿了一条皮草连衣裙,还是拖地的。
穆仲夏心中遗憾,这么大的一块皮子没有硝制好,还可以更软,摸起来更舒服一些。伊甸人对皮草的加工似乎优于帝玛塔人,不过记忆中凡露丝最昂贵的皮草好像也不如他原来世界的那些高档皮草。
穆仲夏一出现,周围的人都避开了视线。他已经是泰瑟尔的人了,其他帝玛塔男性,尤其是单身男性,以后要回避。
泰瑟尔把穆仲夏抱到一处单独的篝火旁放下,篝火上烧着一口锅,里面正煮着肉汤。穆仲夏吸吸鼻子,肚子里传来饥饿的咕噜声。
从地上的兽皮袋子里拿出一块肉干和一个果子,泰瑟尔递给穆仲夏。穆仲夏没有说他的嫁妆里有术法水壶和术法锅,而是说:“我想先洗洗手。”
想到刚才这双手碰到过什么,穆仲夏的心肝颤了颤。
泰瑟尔把食物放回去,拿出一个水袋。穆仲夏洗了洗手,这才开始吃。两个人都在安静地吃东西,锅里的肉汤煮好后,泰瑟尔给穆仲夏盛了一碗,用的是骨碗。
伊甸人用的是陶碗或金属碗,有钱人家会用使用过的术法石碾碎后再次加工制作的颜色各异的石晶碗。穆仲夏吃了一碗就吃不下了,实在是碗太大。泰瑟尔把锅里剩下的都吃了,还吃了一条他的亲卫送上来的烤肉腿。
夜晚,大军休整,穆仲夏裹着兽皮斗篷窝在泰瑟尔硬邦邦的怀里,身下也铺着厚厚的兽皮,身上还多盖了一条兽皮,睡在草地上。
抬眼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又困又累的他却没有看夜景的精神。他睡着了,睡颜上看不出远嫁荒蛮的忧愁。
尽管对于泰瑟尔刚才的举动仍充满了疑惑。但自穿来后就紧绷的神经,在这个夜晚似乎终于松弛了下来,让他可以抛开一切烦恼安然入睡。
多了一次生存的机会,他想好好活下去,也会好好活下去。
带着对未来种种的思量,熟睡中的人并不知有一双冰绿色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那双眼眸中少了许多平日里的冰冷,多了些疑惑与几丝温柔。不管这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心甘情愿地跟他走,他都不会放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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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穆仲夏来说,他现在的生活就是坐在巨魔象的背上晃荡晃荡。那一晚之后,泰瑟尔没有再碰他。每天晚上,他们走到哪就睡到哪,没有帐篷,席地而眠。
穆仲夏全身上下都换成了皮子,越往北走,气温越低。但泰瑟尔依然露着一侧的胸肌,依然穿着皮短裤,穆仲夏很是佩服他的耐冻性,或者说是帝玛塔人的耐冻性。
这样赶路的日子是艰苦的。不过穆仲夏没有叫过一声苦。离开爱林郡已经二十天,穆仲夏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帝玛塔语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