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神思困顿,好一阵,才缓慢起身下床,她赤着脚,推开门慢慢走到接近楼梯口的位置,却没走过去。
这个位置可以将楼下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言越要看悦子你拦什么拦?”舒何平怒不可遏,“现在他们得培养感情,你这个当妈的不帮忙就算了,乱掺和什么?!”
赵念巧冷笑,“你还做和陆家结亲的美梦呢?以为能靠卖女儿拉投资和贷款?昨晚言越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人家根本没看上悦子,那小子心那么野,你以为他会愿意和悦子在一起?”
“那你说舒悦有什么用!”舒何平手指着赵念巧鼻尖,“你生下的这个货有什么用?!我养她这么多年,没要求过她什么,现在就连让她讨好陆家人她都做不来,简直就是个废物!”
舒悦没有再听下去,她转身,脚步有些仓促地往自己卧室走。
进去关上门,她扑到床上,用被子包住自己全身,蜷缩起来,捂紧自己的耳朵。
眼泪又一次涌出来。
那些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脏,她疼得受不了了。
——人家根本没看上悦子。
——你以为他会愿意和悦子在一起?
——你生下来的这个货有什么用?
——简直就是个废物!
她咬着嘴唇,浑身都在发抖。
舒何平也好,陆言越也好,他们都让她觉得自己很差劲,不配被爱。
她忽然想,不如去死吧,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些了,也不用再思考。
她孤独地幻想着死亡,这个极端的想法又将她拉扯进回忆里。
陆识则也是个不被爱的孩子,他的母亲不爱他,将他推到了陆家,他的父亲不爱他,从未关心过他,他就这样被付婉雯虐待,被陆言越欺负,他也不是没有崩溃过。
只是他的崩溃都是无声无息的。
舒悦初三那年,陆识则快要高考了。
虽然后来梁正国重新给了他家里的密码,但那时他其实已经不太回陆家了,然而寒假他无处可去,还是在春节前夕回到了陆家。